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地羊鬼就这么惨死在面前,它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尸首像是一堵厚重的围墙,沉沉地倒下去,于地面荡起一层寂寂的灰。
见识短浅的无能之人得到权力,有时也并非好事,突如其来的权力总会让他们高估自己,铤而走险,最后落得个透骨酸心的结局。
地羊鬼嚣张不成反自杀,杀一儆百,所有的地羊鬼此时都安静下来,仿佛他们的声带只是摆设,不曾有过发表言论的功能。
只要逻辑合理,造成束缚的规则也可以化为己用。
秦淮序坦然自若地回收地羊鬼的身份牌,和云舒窈并肩而立,班主任老师早已离开观赏池,站在树下死死地盯着二人。
她那张扬的披肩卷发是檀木的黑褐色,安和地垂在胸前针迹细密的毛衣上,空洞的双眼呆滞异常,血淋淋的泪水从眼尾渗出,浸花了精致的妆容。
朱唇轻开,露出一圈一圈向内排列的牙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七鳃鳗是亲戚。
“你们......来我家里做什么?”
班主任茫然地抬抬眼,一字一顿,“一点也不合理,这是我的家啊......为什么你们可以不经同意就轻易来到这里?!”
她的眼眶忽的放大,手指深深地陷进发缝里,不可置信地抓挠。
“你说什么?”秦淮序沉住声询问,左手不动声色地接过刀,两眸忽暗,“这里是怪谈高中学校内部,你说哪里是你的家?”
“就!就是......就是这里啊。”班主任的情绪稳定下来,无神地跌坐在地上,
“那个出租屋已经不能回去了,我讨厌无家可归......是领导安排我一直住在这里的啊,你要赶我走吗?你凭什么这么做啊......”
望着班主任身上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玻璃碴,秦淮序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秦,班主任疯成这样,真的要和她合作吗?”云舒窈不免有些怀疑,不论如何,她都会支持秦淮序的决定,大不了出事后由她收拾烂摊子。
和曾经一样,秦淮序是四人小队的大脑,她则是战友最锋利的刀。
云舒窈喜欢这种一如既往的模式,这让她在离群索居多年后终于萌生出一种归属感,纵使所有人都身处险境,一切都将奔着湮灭而去。
“这很好啊,我反而觉得这样的班主任更适合与我们合作。”秦淮序回答道,“情绪稳定的人往往不那么容易控制,合作也一定要找有欲望的人合作。”
班主任缓缓仰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赶你走,你的家自然由你决定去留。”秦淮序安抚道,向她递去一只手,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高中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只有实话实说我才能帮助你。”
帮助一个初识的陌生女人?
不,秦淮序从来不会毫无目的地好心,他只是想到了工匠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借着帮助的名义套话罢了。
自从看到她身上渐渐出现的玻璃碴,他坚信突兀照片上的人就是这位班主任。
“你是说……帮助我?”
班主任说话渐渐连贯了起来,理智似乎在一点点恢复,“没有人能够帮助我,我并不认为你有能力帮助我。”
“住在出租屋的时候我受到了跟踪,跟踪我的人还打碎了卧室的窗户!这个人真是罪该万死,他不知道修窗户要很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