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圩说道:“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或者心理不平衡,我打一个赌,用电视里时髦的话说就是和你立下军令状。比如一年之内没有扭亏为盈你就开除我,取消我的正式工作,将我的户口重新迁回鳢夹县石桥镇,同时没收我在工厂所取得的所有工资收入,等等,你还可以多想一些束缚我的条条框框,怎么样?”
苏鼎宇想不到姜新圩这么说,这军令状的惩罚可是够重的,就差判刑坐牢了。
他吃惊地问道:“一年?你在一年时间内真的可以扭亏为盈?”
姜新圩说道:“如果我们能利用好邮电器材公司,半年之内我就能帮你让你那家电子厂扭亏为盈,甚至不要半年。”
苏鼎宇不相信地说道:“你还不知道胜利电子二厂现在每年亏损多少吧?你不知道这家工厂有多少工人等着发工资?……,你怎么就断言半年能扭亏?”
姜新圩说道:“暂时抛开他们已经欠下的债务不说,这家破工厂现在也就二百来工人。按平均月工资八十元计算,一个月也就需要一万六千元的利润而已。有我在,这家工厂若每个月赚不回一万六千元的利润,那你我还不如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买豆腐撞?”苏鼎宇没有听过这个说法,很是新奇。不过,他没有纠结豆腐能不能撞死人,而是盯着姜新圩问道,“我们怎样利用邮电器材公司,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被我们所能利用的东西?”
姜新圩微笑着说道:“你可以跟郝总谈,让他们的电话机交给我们组装就是,保证质量一流,每台只收他们四十元的组装费……”
“啊——,每台四十元?”苏鼎宇吃惊地打断了姜新圩的话,说道,“四十元?他们一台电话机才卖七十元,怎么可能给我们四十元?你想钱想疯了吧?”
接着,他大摇其头地说道:“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答应把电话机的全部利润交给我们?就是我父亲亲自过来跟市电信局的局长许东凯谈也未必谈拢。再说,我父亲也不会同意我们做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我们再困难也得给别人留一条活路不是?”
“不错啊,跑到国外转一圈竟然还没有把良心转黑,还知道给人留活路。”姜新圩调侃似地笑了笑,说道,“这事也用得着你父亲出面?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你放心,你有良心,我也很善良,我这是按市场规律办事,不是要他们讲人情,更不是拿权势或其他什么来威胁他们,逼他们交出血汗钱,而是双赢!”
“双赢?”苏鼎宇苦笑着看着他,“你知道生产一台电话机有多少利润吗?我告诉你,毛收入也不过五十元而已。”
姜新圩说道:“我不管他们现在的纯利润多少,我帮他们组装就得要这么高的费用,而且我断定他们会乐意答应。”
见苏鼎宇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姜新圩给出了两个理由:“首先,他们可以提价销售,完全可以将电话机的销售价格提高到一百元甚至一百五十元一台进行销售。现在能装上电话的都是单位和有钱的个人,不会太在乎这十元、二十元的。
邮电器材公司的电话机从里到外都是模仿国外的,显得端庄大气,比我们现在国内一些企业生产的电话机好看得多,里面又是采取的进口芯片,贵一点很正常。只要质量过关,肯定能销售出去。郝总他们是聪明人,不会死盯着我们这四十元组装费的。
其次,现在这批电话机成了他们器材公司的鸡肋,生产不行、不生产也不行。我相信他们领导现在只想甩掉这个包袱,不说有钱赚,就是保本他们也高兴得很。你在邮电器材公司呆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他们现在‘被能生产德国电话机’的名声拖得苦不堪言,早就不喜欢这个虚名了,只是一时舍不得割舍,是不是?
我们现在只要他们四十元的加工费,而且保证质量,他们得了名又得了利,何乐而不为?可以说,他们把原料什么的交给我们后就高枕无忧了,就坐在家里收钱。你说,如果你是郝总,遇到有人来帮你消除麻烦帮你赚钱,你愿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