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玛儒饮了一口茶,徐徐道:“梦夫人,你须知:梦家、唐门皆是以子弟而成,梦少主更是一家之传承所在,岂能置身事外”。
“你...”梦夫人一指唐玛儒,脸色惨然。
唐玛儒压压手,打断梦夫人:“但,老夫既然说了不是冲梦少主而来,便不会言而无信。梦少主,你可以走了”。
梦夫人闻听唐玛儒答应此事,顿露喜色,还未说话,觉得衣袖一紧,原来是被梦拙言死死拉住。梦拙言一脸惶然:“娘,我不走”,低头在地上一阵乱摸,摸起一块石头拿在手中,嘶声道:“我杀了你这光头”。
梦夫人面色骤变苍白,一把扯回梦拙言,手指颤抖,猛喝道:“梦拙言”。梦拙言愣了,手中石头“啪嗒”掉到地上,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听过娘直呼其名,一时目呆口咂。
“梦夫人,他不愿走,你就让他在这待着吧,我答应你一件事...”唐玛儒顿了顿,语气平淡:“等会就算我杀光了你们,也会放过梦少主,你可以安心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既杀伐冲天,尽显雪衣唐门的狠辣决断,又恩威并施,行事之练达,权术之深晦,言语之獧巧,让梦夫人的小谋小略显得犹如在村野田间拖着鼻涕玩弄泥巴的孩童。
“好”梦夫人手中一掀,将梦拙言沾着明珠之毒的外衣从身上甩开,一指岳荦几人,对梦拙言厉声道:“去那待着,不准多嘴”,说话间,渴求地看了岳荦一眼。岳荦点点头,郭芒站起身,抬脚将屁股下的椅子往前一踹,喝道:“坐这”。梦拙言何曾听人如此大大咧咧地吩咐过,闻言大怒,一抬头看到梦夫人声色俱厉的眼神,不敢多言,万般不情愿地坐到郭芒身前,顺势狠狠瞪了他一下。郭芒摇摇头:“小屁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唐玛儒冷眼观瞧,等梦拙言从场中离开,方才开口:“梦夫人,既心无牵挂,可以谈正事了”。
梦夫人起身施礼:“九长老心怀道义,底线尚存,我先谢过了”,挥袖坐下,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面色转冷:“刚才我暗用内力数次,虽每次都锥心刺骨之痛,但附在丹田之侧的明珠之毒已然冲散小半,若是六家九尊的内力高手在此,恐怕忍点苦楚,顷刻之间便自行解了。‘掌上明珠’不过如此,‘隔山肆毒’也不过谋深于技”。
唐玛儒微微一笑,倒不否认:“梦夫人所言不差,掌上明珠本就是效仿天一神水而制,但不仅功效远远不如,连无色无味也难以做到,在内力高手和辩毒高手面前不值一哂。隔山肆毒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法,而正是因为掌上明珠不能做到无色无味,只得借助谋略掩盖它的缺点,间接施毒。梦夫人‘不过如此’几字深得我心”。
梦夫人点点头:“九长老开诚磊落,令人佩服”。
唐玛儒轻叹一声:“不瞒夫人说,神水之方唐门是势在必得的。并非我个人的意志,长老会一致的决定,仅有十长老投了反对,我投了弃票”。
“哦,敢问十长老投反对票和九长老弃票的理由是?”梦夫人轻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