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吗?”
被月姑这么一问,天墉阴冷的脸上竟多了几分疑惑。八年前的那件事是摆在明面上的,周跃和周世崖相继在她的地盘遭遇毒手,如果当初周天墉没有及时赶到,恐怕周世崖早已经葬身狼腹了。而自那之后,周天墉搜罗天下良药,整整八年,日夜不离他左右,方保他挽回一条性命,在此期间,白鹤山和雪峰岭也从没有过书信往来,所以在天墉看来,当初一心要置周世崖于死地的,必是月姑其人。
他冷冷一笑,眼神极为犀利,语气却十分缓和,“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习惯了,也谈不上不好!”
月姑对他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这些年她一直忙于调查陷害他的幕后势力,所以向白鹤山澄清自己清白的这件事她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白鹤山一死一伤,仅凭自己的辩解,可信度显然十分苍白,倒不如及时查明真相,给自己一个公道,也给周世崖一个了结。可没想到这背后牵扯的实力是她远远无法触及的,再者,敌暗我明,行事处处受阻。
“你对我有看法,我无可辩解。本以为我能查明真相,然后去白鹤山面见世崖……没想到,这滩浑水之下潜藏的势力远超出了我的把控!不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一直追查下去!”
“你是说,当年发生在兄长和周跃身上的惨剧,都是他人所为?”
天墉有些不敢相信,但月姑挑起了这个话题来试图证实自己的清白,他显得无比的意外和震惊。
“言多必失,我现在不想多做这些无畏的辩解,除非我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或者亲手抓到那个残害兄长和周跃的人!”
天墉看了看月姑,沉默了好长一阵,“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
月姑淡然地一笑,“说吧,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指责我都听过。”
“三年前,兄长的病情稳定了之后,我打算来关东……你了解我的性格,有些事我总想问清楚。可是,兄长却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要离开了白鹤山,他绝不对不会多活一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月姑直呆呆地望着他,似乎周天墉已经把剩下的一半话说完了一样。
“他说,有些事已经错过了,他不想把残存下来的那一缕美好的回忆也给抹杀掉,无论我从关东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结局都是令人痛心的!”
月姑一听,两行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二人沉默良久,那片寂静的气氛却被门外的一个响声打破。
“是周懿吗?”天墉问道,“是你就进来吧。”
果然,两扇门推开时,周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懿进了门,向二人躬身行了礼,又转身向月姑道:“婆婆,那天在天池,有些话你不愿意说,我想,除了它会让想起一些伤心事你不愿意说,还有就是,你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的。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要想让那些亡灵们得以安息,就要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答复!四叔,我哥,还有现在卧病不起的太师父,他们都在等一个交代。亡故的人已经见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可太师父还在等,只要有一丝线索,我就不会放弃,可我的时间你不多,所以,我恳请婆婆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想看到太师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天下,也需要一个光明浩瀚,郎朗清平的江湖!”
月姑泪痕然然,长叹一声,说道:“你是个明白的孩子,我也看透了,这条路只有你能走下去。也罢,既然你不肯放手,婆婆就告诉你。”
她转身看向窗外,“这个世道就是馄饨不清的,你的目的性越强,你所看到的,往往就可能是别人给你设下的陷阱。黄奎已经把你在客栈的经理告诉了我,你以为,那天晚上要杀你的那个老妇人,是婆婆吗?”
周懿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如果她真的是您,在我发病的时候,这条命早就断送在这里了。”
“恩,你明白就好,可关键是,那天晚上以我的名义给雪峰岭的人下诛杀令的人,究竟是谁?她怎么做到连黄奎都分辨不出他是假冒我的身份的?”
这句话听到周懿耳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了一枚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他紧皱眉头,眼睛快速地转动着,一个大胆的想法赫然涌出心头。
“婆婆,太师父,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做’易容术’的邪术!”
“易容术!”
天墉和月姑都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同时,二人的脸色都十分讶异。
“易容术自从神医葛元去世,就已经失传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天墉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