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潮红,“你,你······”
刘二姑娘拨弄着莹莹如玉的指甲,目光再次落在席昕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我出双倍的价钱,你家的果子饮我全包了。”
“可是这位小娘子整整出了五倍的价钱包下。”席昕伸出一个巴掌。
小娘子一愣,明白席昕这是在帮她。
做生意有先来后到,今天狐媚子坏了规矩,明天岂不是要明抢?
听见整整高出自个儿三倍,刘二姑娘显然犹豫了。
片刻之后,银牙一咬,“我出十倍。”
财猪?
是财主,听见这话的席昕顿时摩拳擦掌,止不住点头,“这些个果饮子都是您的了。”
不远处的商离头上滑落几根黑线。
说好的原则呢?
小娘子气得浑身发抖,氤氲在眼底的泪花将落未落。
这下不止刘二姑娘打脸,连着席昕自己也打脸啪啪响。
“姐姐,我早就说过了,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席昕刚刚做法周围免不了指指点点。
“你瞧瞧,小娘子当真可怜?被人欺负上头都不知道反击?”
“依我看,就是掌柜的错了,明明说好果饮子留给小娘子,怎地出尔反尔?”
“掌柜的没错,谁会和钱过不去?怎么你会啊?”
难得几句公正话直直说在席昕心窝子上,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你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大金主包场,席昕他们也不用苦守至夜深之际,扎堆的人群消散才响起细若游丝的质问。
“不是我出尔反尔。”席昕定定看向小娘子,一针见血指出:“你是刘家大姑娘,是刚刚那个刘二姑娘的姐姐?是也不是?”
刘大姑娘怯懦咬着唇瓣,“是。”
席昕麻利收拾好家伙什,“你们姊妹的事,我们不参合。”
她口中‘刘家’就是两日前撒钱的大善人‘刘家’,明知山有虎,她偏不向虎山行。
“我跟了他整整五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
“我的五年,还不值他和那个贱人良宵一刻,我活着跟个寡妇有什么区别,你也是寡妇啊?”
声声质问直入心头,可惜,她问错了对象。
“你说什么?”
离开的脚步一滞,席昕猛地回过身,“你说什么?”
她是寡妇?
刘大姑娘颤颤巍巍站直身子,指着席昕头上梨花木做的不成型的簪子,“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寡妇吗?”
席昕伸手去下梨花木簪子,眼底浮现丝丝疑惑。
“南朝与北朝不同,南朝寡妇不可再嫁终身戴着梨花木簪子,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梨’同‘离’夫妇分离,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刘大姑娘不知她是哪一种?
席昕轻轻抚摸着梨花簪子,她也不知道原主是哪种?
她来到这里簪子就存在了。
在原身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段记忆存在,没有她嫁人也没有她成为寡妇的经历。
难不成是失忆?
“我还没二八年华哪来乱七八糟夫君,这簪子不过是我在路上随手捡的。”席昕信誓旦旦。
“不可能。”刘大姑娘矢口否认。
席昕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
“姑娘,我求求你帮帮我。”刘大姑娘见席昕不接招,一个利落跪地,“我犯了七出,他们能活生生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