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又于上了警车,坐在后排,他似乎有些走神,眼神无焦距的放空,想起今天早上他出门时,见陈穗起得比他早,家居服也换成了寻常服饰,上衣衬衫,下身是条百褶裙,这也谈不上多奇异的举动,但他从她面上仍然捕捉到一些慌忙。
她扎起略微长长一点点的头发,乖巧的站着目送他出门,他转过头看着她,又走回她身边,“你急着要走吗?”
“没啊,我能走哪去?”陈穗持续装傻,反问道。
“我以为你急着走呢,扣子都扣错了。”凌又于轻声说着,他垂下眼,手指沿着衣服边沿慢慢滑下,陈穗低头一看,果然扣子扣岔了,最后一截没扣上,掉了一角,她毫无察觉。
陈穗想重新扣,凌又于道:“我来。”
他一一重新解开,又一颗颗重新扣上对应的位置,“扣子扣到底才发现扣错了,就像有的事做到底才发现做错了,扣子可以重新扣,做错的事还可以重新来吗?”说罢,他直直望进她的眼,眼底一片平静无波,可眉心似笼罩着一股愁绪和无可奈何,这样的他居然显得有一丝脆弱。
陈穗心下一惊,可能是“做贼心虚”,竟一时分不清他是在警告还是暗示,握住他停留在她衣襟的双手,打哈哈道:“哪这么麻烦,以后都买拉链的,再也不会扣错了。”
他还记得她说这句话甜美却敷衍的脸,轻轻闭上了眼,哪怕他预料到这样的局面,可他仍然觉得心被灌满了沙,沉得让他喘不过气。
陈穗此刻仍然穿着那件衬衫,站在街角,眼看着他上了警车,目送着警车越开越远,就像那天载阮子融的车一样,这是她近他身的第65天,为了从莫力嘉手上救回阮子融,与虎谋皮,联手把他送上警车。
她什么都没拿,空手从那间小公寓走了出来,也摘掉了那条昂贵的“千生百世”,这条手链其实更像一副枷锁,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回到那个地方。
她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可为什么连转身都那么难,她在原地停驻了10分钟,胸腔里满是苦涩,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这只是斗争的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深吸口气,这样告诫自己。
乔队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得益于那对“耳环”,他们顺利锁定萧然的位置,及其她接听的所有卫星电话内容,包括货船的运行航线,人员情况,预计入港时间和确切停靠在几号码头。
布控中心的所有人都振奋不已,疲惫的脸上,是看见曙光,胜利在望的眼神,这绝对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虽然凌又于被香港警方“请”去协助调查,可这样他就更没有机会变动原定计划。
在大多数人都兴高采烈时,乔队这个n湖还是很沉得住气,仍未放松对赵晓峰的监察跟踪,小郑汇报着他的情况:“赵晓峰这几天也没去码头巡视了,和凌又于的律师碰了面,奇怪的事,两人去了一次警局,一分钱的保释金都没交,仍让他待在警局,也不知道是不是香港警方手里的证据够料,不许他保释了。”
“他公司,住的酒店,和那间小公寓,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