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真所经营的酒坊内,有一处地下酒窖,里面储藏着大量的名酒醉楼春。
这几日,里面多了一个人,他虽说是被关在这里,但手脚并没有受到任何束缚,每日三餐还有人准时送来。
要说这样的处境不能算特别糟糕,但由于酒窖内暗无天日,身处其中与外界隔绝,不知白天和黑夜,也算不清过去了多少时日,这种内心的煎熬与日俱增,跟遭受酷刑折磨相比也好受不了多少。
“这是第几天了?”
“整整七天,他一个字也不说,嘴硬得狠!”
徐晃随张真来到酒窖前,打开了拴在门上的大铁链子,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刘恺之让狱卒将宋安和另一名死囚调换身份,却忘了叮嘱不能拿同牢房的人顶包,结果他们阴差阳错把这个庆族死囚换了出来,这是刘恺之犯下的致命错误。”
“是啊,刘恺之又怎么会想到,这个侥幸被留下活口的庆族死囚,如今成了咱们手中的一枚棋子,只可惜到现在他还什么都不肯交代,庆族人一向是硬骨头,光是这一点我钦佩他们的骨气。”
徐晃说话间已点亮了手中烛火,两人来到那靠在夹角的庆族死囚,后者低垂着脑袋,蓬乱的长发盖住了他的五官。
在这死气沉沉又十分阴冷的酒窖,待上一个时辰都怕是要把人逼疯,他在里面苦熬了七天,的确算得上是心智坚强,不是常人可比。
张真沉声说道:“我佩服你们这些庆族人的勇气,现在你的同伴们都已经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
“那又怎样,我落在你们手中没有什么话好讲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死囚的声音洪亮有力,这还得感谢张真的特殊照顾,是他交待一日三餐必须管饱,人虽然是阶下囚,但不能把人家饿死。
徐晃警告道:“在我们大人面前还敢这样猖狂,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大人不准我们对你用刑,还管你一日三餐的话,你现在早就饿死了!”
“哼,猫哭耗子,他这样的狗官根本没安好心!”
张真道:“我安不安好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没有命离开这里,你们在凤鸣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我却还不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显然你们的目的没有达成,不如说说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可奉告!”
庆族死囚依然是摆出决不妥协的架势,徐晃已经有些两手发痒,只要张真准许他肯定马上冲过去,先将这嘴硬的家伙狠狠暴打一顿。
不过张真了解庆族人,他知道用强硬的手段,是不可能让对方屈服的,这也是他始终没有动用酷刑的原因。
“我知道你们庆族人个个都不怕死,但我却也发现,你的话还真未必不怕,否则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天,你完全可以自行了断,然而你却没有这样做。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心底里是不想死的,又或者说你牵挂着某些人或事,心愿未了之下人就会变得怯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