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溜溜达达往回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纸扎铺北边的后街。
从后街沿着一条没名字的小巷子一直往南走,走到头就是蔡水街。
小巷南端,巷口西侧是纸扎铺,东侧是一家客栈。
纸扎铺的小院虽然有南北两排房子,但是院子非常狭窄,只是个小小的天井,整个小院进深只有一进,北屋北边还有其他民居,并不紧邻后街。
而一巷之隔的客栈则是座大院子,不仅东西向的跨度更宽、门脸更多,南北向也是前后两进,客栈后院墙之外就是后街。
..........
秦肃正准备从后街拐进小巷子,猛一抬头,忽然看见有个人正趴在客栈后门上,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
放在平时,这种与己无关的事情他根本就懒得搭理。
但是今天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刚刚破了双尸案,此刻还沉浸在神探的人设中——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管管闲事。
秦肃高抬腿、轻落步,悄悄来到那人身后,提了一口气厉声喝道:“呔!什么人!”
后街跟南边人来人往的蔡水街不同,没有临街的买卖铺户,也没大有什么车马行人,十分安静。
秦肃这一声大喊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扒客栈后门那人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是我……”一名女子颤颤巍巍转过身,战战兢兢的答道。
秦肃抢步欺到身前,定睛一看……
嚯!好标致的小娘子!呃,不对,是小妹子。
那女子大约二八年华,生得婀娜柔弱、娇小可人。
一张小巴掌脸略带些婴儿肥,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眉目间透着一股孩子气,十分可爱。
她的皮肤很白,比北欧人还白。
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她的皮肤竟呈现出一种丝毫没有血色,如同笼罩在浓重铅云之下的雪地一样的惨白。
这种不正常的白若是放在另一个人身上,肯定让人看了觉得极不舒服。
但是在这女孩身上,这种毫无生气的白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衬托出一种独一无二、无以言表的美感,让人怀疑她并不是真人,而是个做工精美的瓷娃娃。
然而,世间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这女孩也不例外。
她左侧嘴角边上,长着一颗小小的痦子。
痦子虽然也是白色,但还是比肤色略深一些,看起来十分扎眼。
..........
本来以为是个蟊贼,谁承想却是个卡哇伊的妹子。
秦肃有些措手不及,看得眼睛都直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老色批的笑容。
呃……这个年纪,在大宋,已经可以嫁人了吧?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撩一下……
心念及此,板着脸问道:“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小姑娘头都不敢抬,怯生生的答道:“没……没……没干什么,这是我家。”
哦,客栈是她家开的。
“你咋不进去呢?”秦肃又问。
小姑娘答道:“进……进……进不去了……”
秦肃继续追问:“为什么进不去了?”
“门从……从……里面……插上了。”小姑娘说。
“后门关了,那你走前门啊。”
“偷偷……溜……溜出来的,不敢……走前门。”
秦肃不依不饶:“溜出来干什么?”
“买……买……”
“你说话向来这么磕磕巴巴的吗?”秦肃忍不住打断她问道。
小姑娘始终没敢抬头,满脸局促的说:“不……不是,吓……吓得,你太凶了。”
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好人……呃,坏人....
秦肃心里偷着一乐,随即放缓了语气:“你不用怕,我就住在前面那间纸扎铺,是你家邻居。你接着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定了定神,总算是把话说顺溜了:“早些时候,我听见后街有叫卖粽子的,就偷偷溜出来买。
“嫂嫂平常不让我出门,我怕她发现了责怪,就没敢拿回去吃。
“可是,在外面吃完了粽子之后,发现院门不知被谁给闩上了,就回不去了。”
..........
哦,原来如此。
秦肃一伸手,小姑娘没来得及躲,被他在脸上摸了一把。
“你!你……”小姑娘又急又恼,刚要发作,却见秦肃指尖上粘着一粒米。
原来,小姑娘左侧嘴角边上只是粘了一粒米,并不是白色痦子。
小姑娘一看,臊的咬了咬嘴唇,雪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秦肃吟诵完伸手把米粒放进了嘴里。
吧唧吧唧……嗯,糯米,确实是粽子……
嘤嘤嘤....小姑娘手足无措,脸红的像是要沁出血来一样,恨不得撬开秦肃的口,让他把那粒米吐出来。
..........
“我翻墙进去,帮你把门打开,可好?”秦肃收起老色批的狞笑,正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