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可乐，薯片，超大号雨伞。”

“二十一刀。”

乔杰听到这个价格，下意识的感觉不对，重新确认了一遍店员身后的‘所有商品五折’的宣传海报。

“是10.5刀。”

海报的正上方有一台大屁股电视，画面很老了，有些花，不过还在运行。

电视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声音关掉了，只能看到画面。

似乎是哪里的大学发生了枪击案。

这样的新闻，每年在美利坚都能看到好几起，除了防弹书包卖得很火，让军火商开发了新产品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过这一次枪击案，似乎闹得有点儿大，因为报道的是福克斯新闻台，连新闻直升机都出动了。

电视忽地一黑。

嚼着口香糖的店员只抬了下眼皮，放下遥控器，又重新拿起手机，飞快的滑动着屏幕，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抱歉，电视突然坏掉了……另外，打折是上周的事了，那玩意儿道格在几天前就应该把它撤掉的。”

“为什么你不做？”

“因为那是道格的工作。”

乔杰看着手里的十刀钞票，又看向街对面，站在路边等着他的莉莉安。

“不用担心我会跑，我是警局新来的顾问，我去对面拿钱回来。”

店员嘴里发出噗嗤的声音，终于放下手机，挑眼看着乔杰：“谁在乎，你跑吧，我反正不在乎，这份工作简直烂透了，道格应该在两分钟前来接班的，耽误了我约会，我一定杀了他！”

莉莉安看到乔杰拿回来的超大号雨伞，脸蛋儿刷地就红了，抿着嘴唇，有些慌乱地抓出一把钞票塞进乔杰的手里。

“多了。”

“给你的小费。”莉莉安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赶忙将超大号雨伞塞进口袋里，有些窘迫，又有些小可爱。

她真的很不像美利坚人。

“能帮我买点儿东西吗？”莉莉安小声问，她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乔杰侧身，莉莉安附耳过来，悄悄地说了一个词。

乔杰叹了口气：“那我去把雨伞给退了吧。”

莉莉安死死地抓着超大号雨伞，不让他拿走：“可以用，能用！”

乔杰愣了一下，转瞬间明白过来。

果然还是美利坚人，会脸红只能说明她脸上的毛细血管比较发达，本性依然带着美利坚人的狂野，大胆。

“记得多买一瓶人体乳液。”莉莉安提醒道。

乔杰拿着钱回到刚才的便利店。

有些奇怪的是，收银台后面换了一个人。

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朝乔杰爽朗一笑：“欢迎光临。”

这种精神头，和刚才的店员，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了。

“你就是道格？”

少年微笑，标准得就像一个牙膏广告，露出六颗白牙：“我是道格，请问您需要什么？”

“你们这儿有人体乳油吗？”

“那边。”道格指着货架的后面，“需要我带您去吗？”

乔杰摇头：“谢谢。”

道格和之前店员的服务态度差距太大，让乔杰有些不习惯。

几排货架后面，有一道门，估计是便利店的厕所，或是店员休息区之类的地方吧。

隐约能听到门后有人和歌声传来。

乔杰拿了莉莉安需要的卫生用品和人体乳油出来，发现道格正直勾勾地盯着柜台后面的威士忌发神。

“想尝尝酒味儿？”

道格一脸青涩的样子，一看就是来便利店打工的学生。

按照美利坚的法律，未成年人是不允许喝酒的，商店酒吧也不允许贩卖含酒精饮料给未成年人。

不过办法总比问题多，只要想，那帮荷尔蒙在血管里奔腾的小野马们，总能想出各种办法搞到酒来喝。

也多亏了美利坚的酒，和饮料差不多，换成白酒，大概喜欢的人会少很多。

“我从来没喝过，我父亲说，等我下面的……蛋熟了，他会和我一起喝一杯。”道格有种青少年被父母抓住看小黄书的窘迫。

乔杰挑了挑眉，这种话，确实很像是美利坚传统家庭的爹会说的。

“我请你，你的同学肯定已经喝过了，等长大了再喝，味道就不一样了。”乔杰说着，让对方自己选他想喝的。

反正便利店里的酒也贵不到哪儿去。

乔杰的身上，还有好几百刀，莉莉安给的。

“是啊，我想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就让我爸再等等吧。”道格话锋一转，从身后的架子上，挑了瓶价格最贵的。

乔杰看了眼，是香槟酒，没有提醒他，这玩意儿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饮料。

小孩子第一次喝酒，香槟酒，正合适。

至于莉莉安？

她在外面等一会儿，算不了什么大事。

一顿酒的时间罢了。

道格拿出两个杯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香槟。

可试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办法。

乔杰笑着教他先拧开上面的铁丝，现在的香槟酒已经很方便了，不需要用到开酒刀。

香槟的特色，当然是要摇一下。

碰！

香槟酒瓶塞带着巨量激发的泡沫，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道格愣在原地半天，脸色惨白惨白的，明显被吓到了。

乔杰从他手里拿过香槟，给他面前的杯子倒上半杯，又给自己倒满：“有点儿像枪声，是吧？”

道格端起杯子，他的手隐隐有些发抖，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喝了一大口。

他哈出一口气。

道格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我在TIKTOK上看到，你们东大人，听到这种声音就不会害怕，不像我们，我刚才差点儿就趴下，躲到桌子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