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霖拎起大锤，他得争取点时间，他每挥动一次铜锤好似周遭空气都被扫开，一大片的攻击被他轻而易举挡下。

许是拿着重器的原因，龚霖每次移动都让苏禾感觉地在震动。

他看向另一边的薛齐，他还在与春不断地交流靠近，但春应该是有所防备的，她左手一直持着花鞭。

嗯？

霜州呢，苏禾才发现本来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就是现在！”

万树丛中龚霖大喊一声，这一吼把身前大攻击都停滞了一下，原来是春这一下又被潜溺了。

大锤直接甩来，春只能勉强用花鞭缠住，眼前的利剑已然袭来，剑尖被月光射的亮光足以让她看见

自己的头颅被砍下，但这没有用的，她不会这样死去的。

可是她看见了那个她最恨的男人缓缓在头颅前蹲下，皮笑肉不笑道。

“对不起了春”

一个人掌大小的木偶从薛齐衣袍里取出。木偶没有一点装饰，可以说连个人形都没有，春只感觉脑袋传来刺痛，是她的一根头发，眼前的男子把头发缠在木偶上，木偶霎时就变化了，慢慢变成了春的模样，可谓是惟妙惟肖。

薛齐最后轻轻摸了摸春的脑袋。

“恶心，不要动我”

女子并不领情，她真的很想杀掉眼前这个畜牲。

可是薛齐毫不留情捏爆了那个木偶。

转瞬间，春的头颅和她整个身体化为花瓣，在夜间的晚风中慢慢飘散，最终不知飞向何处。

不愧是薛家，薛齐这种废物竟然都能与魍签定鬼契。

凡是鬼契都有强弱之分，与鬼怪分级一样，魑魅魍魉。不难看出这木偶大约是魍级别的，能如此轻松解决一个魅。不过鬼契使用都有限制，或多或少，像龚霖自己的溺死鬼限制便是次数还有一个，不识水性，说白了就是旱鸭子，不会游泳。而薛齐这个看来想必是需要头发吧，还有无别的限制就不得而知了。

“结束了吗？”

苏禾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今晚可真是要把这个书生吓死了，好端端赶个殿试竟遇上了鬼怪。

差点就没了小命，幸好幸好。苏禾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李霜州毒已经解得差不多，找到剑鞘把岚雪先放好，然后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薛齐。

从刚刚春的反应和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李霜州很肯定，这个鬼怪是因他产生的。可薛齐好像不大想说话，只是捏着春留下的一片花瓣傻呆呆看着众人。

实际上他已经流血很多了，龚霖想上前救助，但薛齐摆摆了手示意他后退。

“他不行了”

李霜州很肯定，气息若有若无，血已经不再从伤口外流了。

此时朝阳缓缓升起，那片炽热穿过沁园，围绕在园子旁的花花草草像活过来了一样，悉悉索索抖动起来。

这又何尝不是沁园第二个春天呢？薛齐最后把花瓣吞下，像吃山珍海味一样，细细品味，靠着门口。苏禾望去，发现人已没了呼吸，已经死了，但嘴角还是带有微笑，不知是什么事让他在临死之际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