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是华公子、钱公子,快到楼上雅间,我这就安排姑娘过来招待!”王妈妈八面玲珑,热络地打着招呼,一面叫了两名姿色不错的女子挽着二人的胳膊,几人就这般拉拉扯扯上了二楼。
“今儿华公子亲自点名,你月华轩莫要不识抬举!”上了二楼包间内坐定,钱霖没见方清莟身影,冲着老鸨王妈妈嚣张道。
原来华璋与钱霖今日来月华轩谈事消遣,听小厮说在外面见了万大书斋的马车,两人知道方清莟是汪诗聪的老相好,想到那日雅集之耻,伺机报复,便有了眼下这么一出。
“瞧您说的,怎敢得罪华公子,只是清莟已经好几年不接外客了,再说我们月华轩美貌不逊于清莟者大有人在,今儿定让两位公子满意。”王妈妈脸上赔笑道,心底却将这找事的二人骂了个遍。
“呵呵,今儿若见不到清莟姑娘,那就让裴谢雪过来给华公子演奏一曲!”钱霖不依不饶。
“两位公子消消气,妾身这就去看看!”老鸨王妈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无奈道。
琴绝裴谢雪乃是月华轩的头牌,是淸倌儿,平日里并不接客赔笑,应酬安排自有规矩,又岂是轻易能见得,可这华璋乃是当朝大学士华渊之子,她也不好直接得罪,只能去请岳管事过来处理。
“原来是华璋,清莟你何时招惹上他们二人了?!”汪诗聪听到声音后,眉头一皱,看向方清莟问道。
“奴家不过是随风而动的浮萍,如何能知晓大学士之子的心思!休宁公子若是怀疑,怎不去找他问问,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对于汪诗聪的疑问,方清莟显然有些不悦,妍丽的面容之上虽不见任何愠色,可语气之中的酸味却极为明显。
汪诗聪闻言脸色有些尴尬,贾环在场,他倒是不好拉下脸与方清莟逗哄亲密,一时,气氛有些僵。
贾环心中微微纳罕,这方清莟话中有话啊,当下打着圆场道:“这两人无非是在楼下看到了万大书斋的马车而已。”吃一堑长一智,他当初在碧云寺初见文墨时也是如此。
“是极!”汪诗聪连忙接过话赔笑道:“我原本就是此意,清莟莫要生气,我一时失语!”
方清莟闻言给了汪诗聪一个娇媚的白眼,心里还是担忧得很,毕竟华渊的身份摆在那呢。
汪诗聪不再言语,眼神看向贾环,等着对方的反应。
一旁的方清莟心底焦急,月华轩有侧门,若华璋实在闹得厉害,就让汪诗聪、贾环二人离开,也省去此间麻烦。
手指轻敲了几次桌面,贾环略带玩味地冲汪诗聪笑道:“去看看?!”
贾环清楚,对方既知道汪诗聪在月华轩,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他算了一下时间,此时政老爹应该在陪贾珍、贾蓉二人前去督察院的路上,事情还没告一段落,他还不打算这么早回荣国府,总得让东西两府那些猪队友尝些苦头才是!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新党如今火烧眉毛,华璋如此得华渊宠爱,此时到月华轩实在蹊跷得很,他倒是想瞧一瞧其中底细。
汪诗聪闻弦知雅意,一拍手掌,兴奋道:“好,那我汪休宁就陪兄弟去会会那穷秀才酸举人!”,他知贾环素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陶然亭雅集那利剑出鞘的场景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一旁的方清莟欲言又止,有些惊讶地看向汪诗聪身旁的贾环,与当朝大学士的儿子较劲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三人出了包间,就见到二楼斜对面的连廊下,岳管事与王妈妈二人此刻正满脸堆笑地和华璋、钱霖说着好话。
“且待为兄来打这头阵!”汪诗聪一脸纨绔,说话间便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华璋、钱霖所在的包厢。
贾环摇头失笑,并不着急去装逼,这等机会自然是让给急需的汪诗聪,方清莟看了止步不前的贾环,略一犹豫只得跟上汪诗聪。
“钱霖,首善书院都快倒了,不如卖给小爷我如何?!”汪诗聪来到近前,嘲笑道。
钱霖闻言脸色一变,最近局势危急,可书院还远不到倒闭的地步。
近些天,首善书院不少金主都撤了股,商人的嗅觉都是极其敏锐的,金钱也只会为利益站队。
见是汪诗聪,钱霖冷哼道:“满身铜臭的商人,你这坐红椅的秀才恐怕都是买来的吧?”
钱霖作为华璋的忠实狗腿,做事很是卖力。
一旁的岳管事、王妈妈见状暗道不好,这汪诗聪虽然是大盐商汪鹤亭之子,等闲人不会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