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宋徽宗的鹰、陈子昂的马,都是好画。
贾环与王熙凤见了礼,指着半醒半醉的迎春奶麽麽义正言辞道:“这刁奴白日酗酒,逞凶欺主,素日里老爷常言家风清正方可福泽绵延,故而躬行为表率,今日我既见到这等恶奴,若不惩戒一番岂不辜负了老爷的教导?!”
迎春院内丫鬟司祺、绣橘见贾环刚来就和王熙凤起了冲突,不免失望。
贾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显然不止是王熙凤看轻自己,这府内的管家老麽麽、丫鬟们又有几个正眼相看过?
对于自己往日留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地位,贾环也是无奈。
“夫人托我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自有夫人的道理。既然环哥儿将老爷搬了出来,今儿咱也瞧瞧这家怎么个管法!”王熙凤凤目微微一斜,觑着贾环冷冷道,话里藏针,一副作壁上观,等着看贾环笑话的模样。
平儿则是微微摇头,贾环选择和自己这位主儿掰手腕,实在是嫩了些,今日怕是不好收场,她只想着不要闹得太过才好。
王熙凤发话,来旺媳妇连忙跟着笑道:“住儿娘好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环哥儿你可要敬着些。”心想这府内谁不知二奶奶巡海夜叉的威名,她已经看到了贾环今日的下场。
丑态毕现的迎春奶麽麽醉眼昏花,听了话更不可一世,梗着脖子,眼睛挤出一丝缝儿,如同吊死鬼般看向贾环。
贾环闻言冷笑道:“怎么,你和这老货一样,今日也要教主子们做事?”周身气势陡然大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旺媳妇,面上虽不见什么表情却让人感觉阴沉冷峻。
听贾环训斥来旺媳妇,王熙凤狭长的眸子斜睨过来,又见一众管家丫鬟噤若寒蝉,心里暗骂一声窝囊废,往日里背着她哪个不是欺软怕硬的,这会竟被贾环这燎了毛的冻猫子唬住。
从进门到现在,贾环两次当众打脸,王熙凤恨不得撕了对方,奈何她屡屡发难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无处发力。
“环弟!”迎春见贾环将王熙凤得罪狠了,轻轻地喊了声,她虽是“懦小姐”,可也知冷暖,并不想贾环为自己得罪太多的人。
迎春奶麽麽喝得晕三倒四,原本被喝声吓得泄了一半的气,待摸清局势时又直起腰杆,斜吊着眼讽刺道:“我当是哪里来的主子,原来是环哥儿啊!”
“怎么,我今儿与自家姑娘借一些银钱也要归你辖制?!“话里张狂讥讽,显然极为小觑在她眼里毛都还没长齐的贾环。
平日里哪个主子见了他们也是给些脸面,王熙凤既然没开口问罪,更兼酒意上头,她哪里还怕。
对于迎春奶麽麽的反应,贾环毫不意外,荣国府自上而下,贾母、王夫人、各院少爷、小姐的默许纵容,让这种事永远都有下一次,他希望王熙凤能慢慢意识到姑息养奸的祸患!
也不知何时,小吉祥拿了杯茶水递了来,贾环随手泼了迎春奶麽麽一脸,大骂道:“猖狂!”
“腌臜老货,你说二姐姐欠你二三十两供给,今日琏二嫂当面,若列不出个丁卯,那就是欺瞒主子,诓骗银钱;喝酒逞凶,那是欺主叛主;索要府内小姐月例银子,是侵占主家资产!”
贾环哪里肯给那对方说话的机会,一顿慷慨言语,如同箭矢,直击要害。
一碗茶水、一顿恐吓,唬得那老麽麽酒竟醒了大半。
“环哥儿,今天是老妈子我吃醉了酒多说了几句,何曾到了你说的那般地步。”人老成精,那奶麽麽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