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头部充血，头骨破裂，眼角涔涔渗出鲜红的血来。眼见着活不了了。静卧不动还能挺过日落，一路狂走，气血上涌，脑袋的肿包肉眼可见的长大着，眼见是不行了。

老大受不了诚德医馆的药味，就回去了。

石头被医馆的学徒抬到了西偏房。老三不紧不慢的说道：“准备油布、药酒，热水，石刀。”又微微笑着说道：“麻药倒是省了。”

按照诚徳医生后来对老大说的话，就是把淤血放干净就没事了，老大是留了手，没太伤到骨头，按照老大的杀人手段，一棍子下去，脑袋定要像西瓜爆裂开才算完美，脑袋还在就是老大仁慈，手下留着情了。老大倒是情急之下，却也是轻轻的打一棍子，收了力道尚且如此。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石头，换个其他人，或者早就也已经成了城东野狗的腹中餐了。石头在青石铺的院子里趴了一晚上，其他人或也就冻死了，石头的气血遇冷却也没有涌动，外伤部分也凝结。还能一路走到医馆。实属超常发挥了。

石头脑后半张头皮被掀开，大大的血块加淤血装了小半盆。老三硬灌了2斤续命的药，把刀口复原后。石头就又在医馆死人一样偏房趴了十天。在外人看来，这个人就是死了。

老大再去看他时，仍是躺着，裸着上身，满是行针后的红点。比他刚进公府时更加瘦骨嶙峋。皮肤蜡黄，无半点血色。面皮肿胀，嘴唇干瘪微张，眼睛枯陷，看人就直直盯着，目不转睛。眼也不眨一下，呼吸也不那么明显。整个房间充满了，人将逝去的陈腐气息。

“死了？”

“捡条命，不死也快了，可能以后就是这样躺着了。”老三说道。“续命的药，吃了半葫芦。”老三心疼的说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石散？”老大问道。

“不全是啊，这个孩子命大得很，硬过驴马。”老三说道，“已经没了脉了。呼吸也没了。自己还能缓过来。就是石散确实吃了不少，以后可能就是会傻了，臭的脑浆子从鼻子里都流出半碗了。”老三说的老大恶心的直皱眉头。

这个崽子不能死在这，不能死在我手里啊。老大心里焦躁，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能给到小公爷来抵消这个孩子的死。

伴君如伴虎，这个孩子本来是从老石沟出来的，没事儿放在他这里。石头若真是个哑巴，老大也还是会觉得心安些。这几日关于石头的话题，有增无减。公府增兵，朝廷怎能不知，兼得各路人马瞎传，但多数是不知道的内情的瞎说，石头现如今竟然成了是京城来的密探特使。却架不住公府，朝廷耳目遍地。老石沟又突然重要起来了。这个孩子真的就死不得。这孩子死了，他便是脱不开干系，一干人等不得善终，就算是逃，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纠缠。最好就是这个孩子活着，等到小公爷另起打算。再一棍打死，喂野狗泄愤。

至此也别无他法，老大极不情愿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

老三眼睛放着光，紧盯着小瓷瓶。

“这个是那个。就是那个。”诚徳突然兴奋起来。

“师兄，这次您真下本啊。”诚徳急的搓起手来。

老大颤颤巍巍，便后悔当初一棍救了个护院。也是觉得当时没有看到这个小子死不得，碰不得。心里恨的紧。给人当狗，何时能有自由，散发扁舟。心里一急，手竟然抖起来。诚徳一看更加连呼吸都快停了。

老大又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老三，老三双手捧着手帕。老大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一股腥臭味扑鼻而出，两个白胡子老头拼命的往里吸。老大颤颤巍巍的轻轻磕了磕瓷瓶，从瓶里骨碌碌滚出来一粒蓝紫色的扁豆状药丸。老三赶紧用手帕包住，生怕它飞走了，或者老大把药收回去。老三把手帕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拼命的嗅。

老大急忙把瓷瓶塞住。快速的放回怀里。催促道。“快快，放他嘴里。”

老三依依不舍，大有占为己有的意思。

“诚德，事关重大，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重要的很”老大本想说，这个孩子当真该死。

老大，放好瓷瓶，便又从腰间拔出一支匕首。示意老三喂药。老三依依不舍的用力最后吸了下。一手捏开石头的嘴巴，一手把药丸送进石头嘴里。又把石头的合上捂住。

老大快速用匕首把自己的手腕割开，伸过手腕。老三连忙再次捏开石头的嘴巴，老大的血便哗啦啦流进石头的嘴里。

石头咕噜吞下药丸，就着一大口的鲜血。

此药需以童子血送服。

片刻功夫，石头浑身便如同染了色，红色与蓝色形式两条蛇流转扭动，红色过处高高隆起，蓝色行处一道道蓝紫深沟。身上红点逐渐扩大，全身变红后，随后全身又变成墨色，一会功夫又从蓝黑变成暗红，蓝黑色粗线过处便如雷火灼烧，冒着烟。

石头依然是呆呆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张大嘴巴，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扭动。

这药丸便叫小蛇。

老大和诚徳的师傅在临终前托付给他，只一颗半。平时，练功时便只是闻闻，功夫就能大有增益；奇妙处在于，此药尚未进入人体时，其气味能够提升功力，相当于服散百日以上；但是如果被服用，效用竟然调转，闻者损耗阳元之外，竟会有损功德。

此药便是死人，若非身首异处，咽气不足一日，也可一粒回天。却需要人血送服，童子血送服。

师传此药倚天道制炼，上古奇方，如果是年轻之人起死，被救之人损20余年阳寿；如果是以药施救刚刚死去，送血者损阳寿20年。二人师傅以近半仙之体，竟是被这药克死了。

服药者，功德圆满。能消别人业障。如佛祖无异。却也就算是快到生命尽头了。

师傅传药时，留话道：

说玄不玄，神药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