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脸上带着愤怒和不屑的表情,嘴里嘟囔着,一边咒骂着,一边散去,仿佛刚才的争执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少主的人,难怪这么大胆,再晚一步,我可就真把她给办了。”
随即,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准备拖着那个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女孩离开。
“住手!”我忽然喊道,迅速冲上前,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几个人愣住了,停下了脚步,目光中闪烁着疑惑和愤怒。
我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们,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能带她走。”
张少卿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穿透。“遇见我是你好运,别管闲事,要是真出事了,我可跟张君逸交待不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他的话不仅是警告,更是一种威胁。
我目光坚定地回望张少卿,尽管心中波涛汹涌,我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那个女孩已经受伤了,我要给她看一下。”
张少卿闻言,眉头紧锁,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你这是在找死。”张少卿的眼神愈发冰冷,他缓缓地迈步向我逼近,周围的气氛更加紧张。
我紧握双拳,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依旧坚定地站在原地。
“你可以试试。”我冷冷地回应,尽管身体微微颤抖,但我知道,张少卿根本不敢动我,也不可能让别人动我。
否则他不会把我从那几个人手里救出来。
张少卿瞪着我,那眼神似要将我吞噬,却最终化作一声冷哼,“张君逸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嘛,自顾不暇还要管别人死活,真是浪费老子时间,看在我们曾经是老相识的份上,老子饶你一次。”他转身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人将那女孩放下。
我暗暗松了口气,现在他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能事事都与他作对。
“谢谢你救了我。”我低声对张少卿说道。
“做好你的事,不要管闲事。你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听话。”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压迫感。
我乖乖的点点头,“知道了。”
果然,张少卿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话,“做张君逸的女人,就不要想着离开,离开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的。”
……
我救下的女孩,奄奄一息,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她目光在我身上游移,满是对我的惶恐。
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别怕,这里安全了。”
我想要伸手去扶她。
忽然一根拐杖放到了我的手上。
“她骨折了,你不能动她。”老张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说道。
“她还能活吗?”我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死不了,洗洗就干净了。”老张仿佛见怪不怪。
他一挥手叫来了随从,将那女孩搬到了房间里的榻上。
他忽然说道,“你知道这山头里埋了多少人吗?我劝你好好的待着,别总想着见义勇为,今天是她,明天、后天、大后天,你以为,张少卿每次都会卖你面子吗?”
见我不说话。
老张转身瞪了我一眼,“过来按着她,我给她把腿骨接上。”
他又说道,“在这里做张君逸的女人,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我一句话也没说。
老张看了我一眼,觉得很没趣,将药膏扔给我说道,“你身上的伤,自己处理。”说完,收拾医药箱准备离开。
我突然问道,“老张,如果她是你的家人,你还会坐视不理吗?”
……
老张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外面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声音如同一把尖刀,刺入我的心脏,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我继续说:“这里不是洛阳,对吗?”
老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忽然笑了起来:“真可笑,你竟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我真相。
“边境?”我忽然说了出来。
老张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猜出来了。自从他来到这里一个多月后,才逐渐了解了这个地方的黑暗和残酷。这里是一个人口买卖集中地,身体健康的,按相貌买卖,身体不健康的,给驻地的人玩乐。
“嗯,”老张淡淡地回应。
我心中却如同被重锤击中,一点点沉了下去。
……
回到房间后,疼痛感一点一点的席卷全身。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外面时不时传来惨叫声,我被惊醒,又沉沉的睡过去,又被惊醒,又睡过去。
……
大司马府,
这几日,墨年每当回到府中,都会不自觉地瞥一眼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已经离开了,不仅带走了她的物品,还清偿了他所有的债务。
他靠在自己房间的榻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房间里静谧得有些令人窒息。
那日重逢,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低声向他求情,“求你……”然而,如今她却说走就走,毫无留恋,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决绝。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复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低声吩咐,“与之,去查上官瑾儿的行踪,我要知道她的每一步动向。”
江与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将军。”
从清晨等到黄昏,
江与之带着满身的风尘归来,向他报告,“上官姑娘出了长安城之后,确实往洛阳的方向去了,之后又转向武威那边,到了那边之后,就没有了踪迹,那边都是通平侯府的眼线。”
他听后,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再次下令,“继续查,务必要查到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