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吞吐着烟雾，他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烦闷，他说道：“别急。”

“你当然不急了，贷款人那一栏写的是我的名字。”

男人悄悄把卧室门关上，避免被屋外的男孩听到，他转身对女人安慰，他说道：“我们这不是把张雄要到手了吗？他可是我们的发财树。”

女人白了他一眼，她说道：“那个老东西根本没几个子，我信里说，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吃喝上学，哪里不需要钱，谁知道那个老东西居然说自己实在是没钱了，这次的来信，也只有几百块......这些钱哪里够花的，还利息也不够！”

男人轻哼了一声，随即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他轻声在女人耳边道：“张雄本身也是个宝，我们可以把他卖到国外去，最后再赚他一笔钱。”

女人眼睛一亮，她说道：“好主意”

......

男孩在厨房洗碗，他只是看了一眼卧室，便收回了视线，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他呼出了一口冷气，男孩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他腰间的口袋正放着那瓶红色药剂。

他还没有喝，他答应得那样干脆，最后又开始犹豫了，他害怕东西是假的，他害怕这来历不明的万能药会不会是一瓶毒药。

男孩既讨厌这里的生活，又害怕死亡。

他始终抱着想要再见奶奶一面的想法。

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雪，这是TS市极为难得的景色，屋外的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色外衣，不远处的无名湖也结了冰。

他有点怀念学校的生活了，至少可以远离家。

男人急匆匆打开卧室门，他一边穿着牛仔裤，一边往外走，他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笑道：“好好洗啊，爸爸出去一趟。”

男孩不明所以，父亲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女人靠在门框上，她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个老东西居然过来了。”

她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躺回床上玩手机。

......

男孩从来没有想过，今晚还能见到自己奶奶，那是自他离开张家村后，第一次见到奶奶。

男人领了老人来到出租屋里，距离半年前，老人似乎又老了一些，她穿着打了补丁的棉袄，戴着一顶斗笠，右手还有一根黑色拐杖。

奶奶老得像一张充满褶皱的报纸，男孩心想。

“昊昊！”老人开心笑了，她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昊昊是男孩的乳名，这是他生父母给他取的名字，后来被同村的一对夫妻领养后，他们又给男孩取了新的名字。

男孩停下了手中洗碗的动作，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老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眼睛发红，他居然哭了。

男孩抹着眼泪，一边往老人走去。

豆大的泪水从他稚嫩的脸上滑落，他终于情绪失控。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孩子的世界很小，那里只有喜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