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魏蜀吴三国归晋

却说曹丕篡夺了东汉的君位后，蜀地中传说汉朝的献帝已遇害。于是汉中王刘备就为献帝办丧事，在武担山（在今四川成都西北）的南边继承了皇帝位，大赦境内，把当年改为章武元年（公元 221年），这就是蜀汉昭烈皇帝。他拜诸葛亮为丞相，又设立了宗庙，祭祀汉高祖以下的列祖列宗；立刘禅的母亲甘夫人和吴氏为皇后（吴氏是偏将军吴懿的妹妹，是刘璋的哥哥刘瑁原来的妻子）；又立了儿子刘禅为皇太子。刘备为关羽的失败和死亡而感到痛心和耻辱，于是要发兵攻打孙权，翊军将军赵云劝谏刘备说：“国贼是曹操父子，可不是孙权。如今曹丕篡夺了汉朝的君位，人们的心还没归顺他，正应当在这个时候早为收复关中（今陕西省）作打算，我们应在黄河、渭水的上游讨伐逆贼，那么函谷关以东的义士一定会有响应的人，不该丢下魏而先和吴作战。再说双方一交手，不是短时间的事，这不是好计策。”群臣中劝说刘备的有许多人，刘备都听不进去。于是他留下诸葛亮辅佐太子刘禅把守成都，亲自率领各部军队向东而去。车骑将军张飞在雄壮勇猛方面比起关羽来稍微逊色，关羽善待士兵而轻视士大夫，而张飞却尊重士大夫而不体恤士兵，为此刘备常常告诫他，可张飞就是不知悔改。到这时，他要率领一万人到江州（今重庆）会合，临近出发的时候被手下将领张达、范疆所杀，两人提着张飞的脑袋投奔到孙权那里。刘备听说张飞军营的都督（是帐下领兵的人，如同后世的卫队长）有表要向他报告，就说：“瞎！准是张飞死了。”孙权派诸葛瑾到刘备那里求和，刘备不答应。刘备派吴班、冯习领兵到巫县（今重庆巫山县）打败了孙权的将领李异等人的军队，进军到了秭归（在今湖北省）。孙权任用镇西将军陆逊为大都督（武官名称），领五万人去抵抗刘备军队。

刘备进军到了琥亭（在今湖北宜都市的长江北岸），从巫峡建平开始建营地，一直到夷陵（今湖北宜昌一带），建了几十处营寨，长达七百多里。从当年正月与东吴相持，到了六月也没什么结果。后来刘备派吴班领着几千人到平地去扎营，东吴的将帅都想出兵去打，陆逊说：“这一定是刘备玩的手段，我们观察一段时间！”后来刘备知道他这一计策行不通，就领着八千名伏兵从山谷中出来了。陆逊说：“当时所以不许你们出击的原因，就是估计刘备在使诈。”陆逊要下令进攻蜀汉军，将领们都说：“进攻刘备应当在一开始的时候，如今他们已入境五六百里，相互对峙了七八个月了，好打的要害部位都已坚固了，打他们一定不会胜利。”陆逊说：“刘备是一个狡诈的敌人，他经历过很多战事，很有经验，在他的军队没部署好时，他考虑得非常周到，那时是不可以打的。现在他驻军已久，还没找到对我们下手的机会。现在他的兵也疲惫了，意志也丧失了，还没有好计策，所以分兵夹击刘备军正在此时。”于是东吴军先攻打了一个营地，却遭失败。东吴的将领们都抱怨说：“真是白白地损失士兵！”陆逊说：“我已想出击败他们的办法了。”于是他让士兵每人拿一把茅草，每间隔一个营地用火攻，这样乘着风火很快就烧到下一个营地了，并连成了一道火线，蜀汉的将领张南、冯习等人战死，四十多个营垒被火攻烧毁殆尽，蜀汉的将领杜路、刘宁等人被迫向东吴军请求投降。刘备登上马鞍山（在今湖北宜昌市西北），在山的周围部署了军队，陆逊又领着军队围着山攻打，刘备军又遭大败，死了一万人。刘备连夜逃走，到了白帝城（在今重庆奉节县城东瞿塘峡口，为当时蜀汉防卫东吴的重镇）。刘备的船只、器械、水军步兵的军用物资都被东吴军所得到，死的士兵尸体成堆成堆地顺着长江水流到下游。刘备极其惭愧，恼怒地说：“我竟然被陆逊所侮辱，难道是天意吗？”刘备此后病了，病得很厉害，他命令丞相诸葛亮辅佐太子刘禅。刘备对诸葛亮说：“您的才能强过曹丕十倍，一定能使国家平安，最终平定天下。如果太子可以辅佐，就辅佐他。如果他不成器，您就取代他，国家不要被别人得到！”诸葛亮流着眼泪说：“臣怎么敢不尽全力贡献自己的忠心，直到最后死亡呢？”刘备又召见太子告诫他

说：“你努力吧，你努力吧！不要因为一件善事太小就不去做，也不要因为不好的事太小，觉得无所谓就去做。只有恩德和正义可以服人，你的父亲品行浅薄，不值得你学习。你和丞相一起共事，要把他当作父亲看待。”刘备死在了白帝城，在位三年，死时六十三岁。

丞相诸葛亮为刘备主持了丧事，回到成都。太子刘禅即位，当年十七岁，这就是蜀汉后主。刘禅尊称原皇后为皇太后，立了张飞的女儿为皇后。后来张皇后死了，又立了张皇后的妹妹为皇后。封丞相诸葛亮为武乡侯，兼任益州牧，政事无论大小都由诸葛亮决定。诸葛亮制定官职，完善法制，用诚心待人，采用众人的智慧为国做事，使人心悦诚服。诸葛亮曾经亲自校对官署文书，主簿杨颗劝他说：“为官各有专职，如今您亲自校对文书，一天到晚地流汗，不也太辛苦了吗？”诸葛亮对杨颗表示感谢。后来杨颗去世了，诸葛亮为他流了三天眼泪。后主刘禅派尚书邓芝到东吴去，表示和东吴和好，东吴也派了张温到蜀汉访问，接着后主又派邓芝回访。东吴于是和曹魏断交，又和蜀汉联合。魏主曹丕派大量军队讨伐东吴，曹丕坐在龙船里亲自指挥，到了广陵，东吴将领徐盛把船舰在江面排开，用木架蒙上苇子，远处望着像城楼一样。当时江水猛涨，曹丕望着感叹地说：“我们魏国即使有上千队骑兵也用不上啊！”曹丕的龙舟又遇上了暴风，几乎沉没，于是曹丕领着军队回去了。

蜀汉南方的少数民族雍闿和郡里人孟获煽动民众叛乱，诸葛亮带队南征讨伐雍闿。参军（是参谋军务的官员）马谡为诸葛亮送行，说：“南方倚靠着地势险阻，又远离我们，不服我们治理已经很久了。即使我们今天征服了他们，明天又反叛了。用兵的道理主要是攻心，攻城是次要的，希望您使他们心服吧！”诸葛亮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到了南方，每仗都取得了胜利，从越鶴（今四川西昌）进军，斩了雍闿。孟获收编了雍闿逃散的士兵继续对抗诸葛亮。诸葛亮找了个熟悉孟获而又能说会道的读书人把孟获找来，让孟获参观蜀汉军队的军营和阵列。孟获观后说：“从前不了解你们军中的情况，我所以失败。今天承蒙您让我看了军营和阵列的情况，要是只是这个

第十六章魏蜀吴三国归晋

样子，我就容易取胜了。”诸葛亮笑了，把孟获放回去再战。总共放了孟获七次，又活捉了孟获七次，诸葛亮还要放他回去，孟获这次不想走了，他说：“您真有天神的尊严，我们南人不再反叛了。”当时反叛的郡县都已平定，诸葛亮还让原地区的领头人做领导人。有人为此而表示不理解，诸葛亮说：“另外留人做官就得留下军队，留下军队吃饭又成问题，一定会有祸患发生。这样不留军队，也不用运粮，这里也基本和平安定了。”于是诸葛亮给孟获以及当地才能出众的人封了官位，在诸葛亮有生之年，南部地区再没反叛过。

诸葛亮率领军队向北进驻汉中地区，他给皇帝刘禅上了《出师表》，准备讨伐魏国。魏国让夏侯橄镇守长安，诸葛亮就和手下人商议如何打法，丞相府司马魏延说：“夏侯橄胆小又无谋，如果让我带领精兵五千，直接穿过褒中县（在今陕西勉县东北），沿着秦岭向东，再从子午谷（在今陕西西安市的长安区南秦岭山中）向北，十天左右就可到达长安。如果夏侯橄听到我魏延突然出现，一定会抛下城池逃走。等到在东边会师，差不多二十天左右。您从斜谷（今陕西终南山的一个谷口）走，也有充足的时间到达。这样一来，咸阳以西可以一举平定了。”诸葛亮认为这是冒险的计策，没有采纳。于是率领大军向祁山（在今甘肃西和县西北）进军，军容整齐，号令明确严肃。曹魏因刘备已死，几年都没什么动静，所以毫无防备。这时突然听说诸葛亮领兵打来，这使曹魏上下都很惊慌，天水、南安（今甘肃陇西东北渭水北边一带）、安定等郡都叛离曹魏来响应诸葛亮。天水郡的参军姜维到诸葛亮那里投降，诸葛亮对姜维的胆量和智慧很钦佩，让他主管军事。诸葛亮的这一军事行动震动了关中，使魏国的官员无计可施。魏主曹颧说：“诸葛亮靠着山的险要作为防守，今天他来了，击败他是一定的了！”于是组织了步兵、骑兵五万人，由右将军张邰带领，向西去抵挡诸葛亮军队。诸葛亮因马谡喜好谈论兵书，就对他特别看重，因而没用旧将魏延、吴懿等人做前锋，而是让马谡率领一支军队走在前面，与魏将张邰在街亭（在今甘肃省庄浪县东南）展开了战斗。马谡违背了诸葛亮的部署，舍弃了靠水的地方，登上了山，又不占据城池。张邰截断了水源，把马谡军打败。诸葛亮所领的部队到达后，所有的军事要地都被敌方占领了，于是就

打掉了西边各县敌人一千多个据点后返回到汉中。诸葛亮下令杀了马谡，并为马谡流下了眼泪，后又供养着马谡的家属。因用人不当，诸葛亮自己责罚了自己，自贬为右将军。从此他更进一步操练军队、研究军事，为蜀汉夺取天下做准备。百姓很快就忘了他吃败仗的事了。

东吴君主让鄱阳太守周鲂假装向曹魏投降。曹魏的扬州牧曹休率领着步兵、骑兵十万人的队伍打算接应周鲂，与吴将陆逊在石亭（在今安徽潛山县东北）大战，结果曹休大败而归。诸葛亮听说曹休吃了败仗，于是又上《出师表》，打算再次讨伐魏国。他领兵从散关（今陕西宝鸡市西南大散岭上）出来，围住陈仓（在今陕西宝鸡市）。因陈仓的守军早有准备，诸葛亮没攻下来。魏主曹颧在方城（今属河南省）把张邰叫了过去，让张邰去迎击诸葛亮。曹颧问张邰说：“等到将军到达那里，诸葛亮应该不会已经攻下陈仓了吧？”张邰知道诸葛亮大军深入而无粮，屈指一算，说：“等臣到达那里，诸葛亮早就走了。”于是张邰领命日夜行军，没等张邰赶到那里，诸葛亮军粮已吃尽，领兵回去了。魏主曹颧又派曹真、司马懿等人领兵去进攻汉中，诸葛亮出兵驻扎到成固（今陕西城固县），曹魏军队才撤退回去。此后，诸葛亮再次讨伐曹魏，围住了祁山（在今甘肃西和县西北）。魏主派司马懿领兵向西驻扎到长安，派将军张邰等人抵御蜀汉军。司马懿行军很小心，专挑险路走，生怕遇上蜀汉军队。贾诩、魏平对司马懿说：“您怕蜀汉军就像害怕老虎一样，岂不被天下人笑话？”说得司马懿脸上挂不住了，于是出战，结果被打得大败，司马懿于是撤回败兵坚守营垒。诸葛亮又因军粮吃没了，于是领兵回去。司马懿派张邰前去追击，结果张邰在木门道被埋伏的弩弓手射死。诸葛亮鼓励农耕，讲解军事，做了木牛流马在斜谷口（为山西终南山的一个谷口，是古时陕西与蜀地的通道）运米，十万大军从那里出发讨伐曹魏。诸葛亮又派出使者到东吴，约定同时发兵共同攻打魏国。诸葛亮到了豚县（今陕西眉县），在渭水的南边驻扎下来。司马懿也领兵渡过渭河，背对着河水扎下营垒来对付诸葛亮的蜀汉军。

第十六章魏蜀吴三国归晋

后来诸葛亮因先前六次从祁山出兵都因运粮发生困难而撤兵，于是就到五丈原（在今陕西岐山县南，眉县西）驻扎了下来，让一部分士兵就地种田来补充军粮，打算长期驻守下去。种田的士兵与渭河岸边的居民混杂在一起，因诸葛亮的军队纪律严明，无私心，使那里的百姓很有安全感。司马懿和诸葛亮两军对峙了一百多天，诸葛亮多次挑战，司马懿就是不出战。后来诸葛亮就派人给司马懿送去一套女人穿的服装，司马懿坐不住了，急忙要求交战。诸葛亮对姜维说：“司马懿本来无心交战，现在坚决要求交战，就是做给他的部下看的。”诸葛亮派使者到司马懿军中，司马懿向使者询问诸葛亮的睡眠、吃饭情况和工作是否很忙，却没问军事方面的事。使者回答说：“我们诸葛军师早晨起得很早，晚上又睡得很晚。将士犯法，要打二十军棍，他都要亲自过问。一天也吃不了多少饭。”司马懿就对身边的人说：“诸葛孔明吃得少，做的事又很多，这样下去能维持很久吗？”后来诸葛亮病得很严重了，皇帝刘禅派尚书仆射李福探望并服侍他的病，也借此向诸葛亮咨询国家大事。诸葛亮说：“蒋琬可代替我做丞相。”李福又问蒋琬之后谁可胜任，诸葛亮说：“费祎可以。”李福又问费祎之后谁还可以，诸葛亮不再说话了。就在这一天，诸葛亮死在了军中。长史杨仪整顿军队撤军，有的老百姓跑去报告了司马懿，司马懿于是领兵追赶蜀汉军队。姜维让杨仪反打旗帜，敲响战鼓，像是在向司马懿方向进军，司马懿于是退兵，不敢走近蜀汉军队。蜀汉军队进入谷地后，才把诸葛亮的死讯公布于众。当时百姓有句谚语说：“死诸葛吓跑了活仲达（司马懿表字仲达）。”司马懿听到后，笑着说：“我能料想他活着时怎么对付他，却预料不到他什么时候死。”诸葛亮会推演兵法，做八阵图。这时司马懿赶到原蜀汉军驻扎过的旧址去巡行，看后感叹地说：“诸葛亮真是天下的奇才啊！”司马懿带领军队追赶蜀汉军，一直追到赤岸，看着追不上了，才把军队撤回去。蜀汉的魏延勇猛超过常人，很体贴士兵也很会用兵打仗。他常常叹息诸葛亮对他重视不够，使他的才干不能充分发挥出来，并且和长史杨仪一向不和。诸葛亮死了后，杨仪掌管军队，魏延于是造反。杨仪派遣将领马岱追上了魏延，杀了他，后又杀了魏延的三族。

以前，诸葛亮向皇帝刘禅上表说：“臣在成都有桑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孙的穿衣吃饭都可以自给自足。臣死的那天，家中不会有多余的财产而辜负陛下。”到此时，真如他所说的一样。诸葛亮执政的时候，奖赏不会遗漏和自己关系较远的人，惩罚也不会偏袒和自己关系较近的人；爵位不会给身无寸功的人，刑法也不能因犯法的人身价高、势力大而免受处罚。这就是能力无论大小的人，都能为国事使出自己全部力量的原因。诸葛亮的谥号被追称为“忠武”。后主任用蒋琬做大将军，总领尚书的事务。费祎和董允也相继做了尚书令，国事虽然没有诸葛亮在世时强盛，却也得到了较好的治理。自从蒋琬、董允先后死去，宦官黄皓开始参与政事。后主任用姜维为卫将军，与费祎一起总领尚书事。姜维开始多次讨伐魏国，他攻下了魏国的西平郡，活捉了中郎（为近侍之官，地位高于侍郎和郎中）郭循，并让郭循做了左将军。郭循打算暗中刺杀后主刘禅，没成功。有一次，费祎与各位将领宴会，酒喝了很多，郭循趁机把他刺杀了。费祎一向对人友爱，没有警惕性，特别是对待刚投降过来的人太信任，所以才遭了难。

当初，姜维对待自己的军事方面的才能很有信心，常想率大部队讨伐魏国。费祎总是控制发兵的人数，给他的兵不超过一万人。费祎对他说：“诸葛丞相尚不能平定曹魏，何况我们这些人呢？不如暂且保住国土，治理好它，不要做冒险的事。如有闪失，后悔就来不及了。”等到费祎死后，姜维大举发兵讨伐魏国，多次被魏将邓艾打败。姜维并不悔改，前后共九次攻打魏国，国人愁闷痛哭，很多人抱怨姜维。魏国的司马昭害怕姜维的北伐没完没了，想发大兵进攻蜀汉，朝臣中多数人认为不行，唯独司马校尉钟会认为可以，劝司马昭出兵。司马昭就任用钟会为镇西将军，统领关中军队。这时姜维给后主刘禅上表说：“听说钟会在关中整治军队，正在谋划进攻我们。应该派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督促各军分别把守阳安关口（在今陕西省宁强县西北，今名叫阳平关）以及阴平桥头（在今甘肃文县西北），以防不测。”黄皓信奉巫鬼，说敌人绝不敢来。这是黄皓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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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寝宫里说的，所以后主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不积极备战，臣僚们并不知是什么原因。魏国派邓艾率三万多人从狄道（今陕西黄陵）赶往甘松（今甘肃宕昌）、沓中（今甘肃临潭西南），以便牵制姜维军。诸葛绪率领三万多人从祁山赶往武街桥头，以便切断姜维军的归路。钟会率领十多万人的军队，分别从斜谷、驼谷（在今陕西周至县西南）、子午谷赶往汉中，廷尉卫璀拿着魏国皇帝所赐的符节监督军事。钟会的大军没受任何阻碍就到达了汉中，钟会让护军胡烈做先锋部队的军官，攻打关口。蜀汉的守关将领傅盒与魏国的军队搏斗而死。钟会军于是长驱直入向蜀汉国的内部进攻。姜维听到钟会各军已攻下汉中，就领兵和廖化、张翼、董厥等人合并到一处，共同守卫剑阁（栈道）来抵御钟会军队。姜维排列营垒守卫剑阁，钟会攻打不下来，运粮的道路又险阻又远，就打算撤兵回去。这时邓艾对钟会说：“蜀汉的军队已经受到了挫折，应当抓住这个有利的机会。”于是邓艾领兵从阴平（今甘肃文县）走没有人烟的地方走了七百多里，凿山通路，制作桥阁。山又高谷又深，甚是艰险。邓艾用毡子裹着身体滚下山，他手下的将士也都攀树爬崖，一个一个地行进。他们先到达了江油（今属四川省），蜀汉的守将马邈向魏军投降了。邓艾又用书信打算诱使蜀汉将领诸葛瞻（诸葛亮的儿子）投降，诸葛瞻斩了来使，排列战阵等待着魏军的到来。邓艾打败了诸葛瞻，并杀了他。诸葛瞻的儿子诸葛尚说：“我们父子俩受到国家许多恩惠，不早早杀掉黄皓，使国家灭亡百姓遭殃，还留着这条命干什么？”他鞭打坐骑冲入敌阵而死。蜀汉军民没想到魏国军队来得这么快，已经来不及调动人马守城。听说邓艾军已经到了平原地带，百姓吓得乱了套，都跑到山野里去了，禁都禁不住。刘禅的臣子谯周劝后主投降，于是后主刘禅派出使臣拿着玺绶到邓艾那里投降。刘禅的儿子北地王刘谌愤怒地对后主说：“就是鸡蛋碰石头，没有力量战胜敌人，国家眼看就要亡了，父子君臣也要背靠着城池打上一仗，一起为国家死，去见先帝。为什么投降？”刘禅却根本听不进去。刘谌在昭烈帝刘备的庙里痛哭了一场，然后先杀了妻子和孩子，自己也自杀了。邓艾到了成都的城北，后主刘禅率领他的儿子以及群臣，都两手反绑在身后，带着棺材到邓艾的营门前投降。姜维接到了刘禅的

命令，就和廖化、张翼、董厥等人一同到钟会那里投降。邓艾抓住黄皓要杀了他，黄皓用钱财贿赂了邓艾手下的人，才没被杀。蜀汉后主在位四十年国家灭亡，和先帝昭烈皇帝刘备总共两位国主，共四十三年。

邓艾在成都很是骄傲，想乘着平定了蜀汉的形势一举灭掉东吴。钟会这时有了背叛魏国的想法，姜维知道了他的心思，就劝钟会反叛。钟会认为邓艾是块绊脚石，就到监军卫璀那里密告邓艾要造反，于是卫璀就用槛车装载着邓艾父子要送到京城洛阳去。钟会一个人掌握着军权，就和姜维商议谋反。这时魏国的郭太后去世，钟会就假传郭太后的遗诏，说让他领兵去剥夺司马昭在朝廷中的权力。姜维原本打算让钟会把他带到蜀地的全部魏将杀掉，然后他再趁机杀掉钟会，把全部魏兵活埋，之后再迎接刘禅做皇帝。就在这段时间，钟会手下的将士开始作乱，先杀了姜维，又争抢着去杀钟会。邓艾本营的将士把押送邓艾的槛车追了回来，放出了邓艾父子。卫璀暗想，是他和钟会一起陷害的邓艾，怕邓艾事后报复，就派护军田续领兵在绵竹（在今四川德阳市北）的西边袭击了邓艾父子，杀了他们，邓艾在洛阳的儿子也都被杀。后来，邓艾的孙子邓朗做了郎中官。蜀汉后主刘禅全家迁往洛阳，秘书郎（校正图书的官职）邰正跟着后主一家走。魏国封刘禅为安乐公。有一天让刘禅参加宴会，其间表演了只有蜀地才有的技艺，在场的蜀地人都有所感触，显出了悲伤的表情，只有刘禅嬉笑自如。司马昭对贾充说：“一个人无心竟到了这种程度，即使是诸葛亮还活着也辅佐不了他了，何况姜维呢！”有一天，司马昭问刘禅说：“你还想念蜀地吗？”刘禅回答说：“这里很快乐，不想念蜀地了”邰正听说了这事，就对刘禅说：“要是晋王司马昭再问您，您应哭着回答说，先人的坟墓都远在岷山蜀地，我的心很悲痛，没有一天不想。”一天恰逢司马昭又问，刘禅就按邰正的话说，因为哭不出来，他只好闭上了双眼。司马昭说：“这怎么像邰正的话呀？”刘禅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司马昭说：“你怎么知道？”在场的人都大笑不止。

第十六章魏蜀吴三国归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