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想到,三辆经过改装过的吉普车会同时抛锚。我走下车,望着逐渐沉落的夜色,想起那只猝死在窗台上的乌鸦,内心忽然有种不祥的苍凉感。黑黝黝的群山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将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围成一个盆地,盆地西边有一道清澈的溪流,将盆地与群山分割开来,然后一头扎入群山深处,消失不见。
一弯残月挂在西天地平线上,欲坠未坠。
韦奈打开引擎盖,查看是哪里坏了。三辆车同一个毛病,发动机爆缸。这三辆经过改装过的钢铁怪物,怎么会爆缸呢?
野狼在旷野深处嗥叫,夜风猩热,这是来到南疆的第一个夜晚。毛骨悚然的我,恐惧的瞪着黑夜深处,十分害怕黑暗中倏地蹿出一匹野狼或是豹子什么的,把我拖去吃了。
麻杆蹲到路边,摸出根烟叨到嘴上,悠然地吸。炽热的烟头在夜里忽明忽暗。猴三悄无声息踱到我身边,像一个幽灵。
“这天好黑,有些像魔鬼的眼瞳。”
“眼瞳?”
我瞪大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猴三。这该死的猴三,把这夜比着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比着眼瞳啊?七八米开外,盘子、备胎和张三妹在低声争论着什么。夜色笼在她们身上,使她们看起来有些像石雕。
虎子踹了吉普一脚:“妈的,这破车!”韦奈没有说话,摇摇头,走开了。其他零件坏了难不倒他,发动机爆缸,他就无能为力了。
冯子青从树荫里走出来,头发在山风中飞舞,模样像鬼。胆小如鼠的彬子猝然看到她,吓得“妈呀”一声尖叫,然后两眼一黑就软倒在了地上。胖头瞄她一眼,嘴里嘀咕道:“纯粹一个浪货!”
“得不到葡萄吃,就说葡萄酸,真不带劲!”我从后面对准胖头肥嘟嘟的屁股赏了他一脚,然后才转到他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若她肯陪你上床,只怕你还嫌她不够浪哩!”
“老高,不兴这样坑人”
“坑不死你!”冯子青嘿嘿的冷笑着踢了胖头一脚,“你这头胖猪,就知道背后损人,看我不踢死你!”一边骂着,一边又踢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