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看着神情严肃的老爹,再看看一脸寒霜的易忠海,顿时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能趁着大家将注意力都放在彼此的空档,悄摸摸溜回到了自己家里。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脸色铁青的母亲,也一脸冷意看着自己。
他受不了母亲这种冷淡的目光,就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躲起来,没想却被一向溺爱他的母亲一把揪住耳朵,用力往下一压,就让他直挺挺跪倒在地。
“妈?”
许大茂吃痛之下,也不敢反抗,只能委屈喊了一声表示不满。
可王美兰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门外自家男人。
许久之后,就听聋老太太冷哼一声。
“姓许的,你怎么打孩子我们确实管不着,可你搞出来这么大动静,闹得我老太太晚上睡不着觉,难道我们说说你都不行了,你怎么这般蛮横不讲理?要不咱们一起去管委会让王委员评评理?”
“呵呵,老太太,您说的确实没错,我们家有错我们认打认罚,可是我管教自己的孩子,再怎么也轮不到别人过来指手画脚吧。
大家也不是傻子,易师傅刚才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清楚!”
许富贵说着还颇为自嘲的笑了笑。
“我许富贵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在外面放电影的时候,也有幸认识几个领导。
而且我家美兰在娄先生家做事,和娄太太的关系大家也很清楚,如果我们两口子真要舍下面子去求娄先生一次,想必他也不会拒绝吧?”
许富贵这话几乎是明刀明枪的宣战了。
聋老太太想利用管委会的王委员的关系强压他一头,许富贵也毫不示弱的祭出他和他媳妇的关系网硬刚。
虽然双方都是在张牙舞爪,可是没人真敢去赌对方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后院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压抑。
就连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刘家两兄弟,此刻都没了声响,似乎被人强行捂住了嘴巴,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吱唔声。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和双方的矛盾。
后院另外三家人,甚至都没人敢出门。
不过就在这种沉寂越演越烈之际,一声痛苦和愉悦相交的轻微闷哼声。
在这个沉默的夜晚,随着中院吹来的清风,一路被送到了气氛凝固的后院,瞬间就打破了笼罩在众人身上的沉闷,整个后院也因此都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然后这种刻意被压抑的欢愉之声,更是断断续续落入众人耳中。
“呸,不知羞耻,有伤风化!”
听到那声声妖媚入骨的轻吟,聋老太太眼帘微垂,轻啐一口后便冷着脸转身往家走去,进屋之后还顺势紧闭了屋门。
易忠海两口子和许富贵刚才虽然双方横眉相对,剑拔弩张,一副差点就要干起来的模样。
却也在听到这些极其压抑的闷哼声后,都不自觉的将目光看向了中院何家的位置,两人似乎要透过面前这堵墙,看清声音的来源。
岳翠萍脸色涨红,心慌意乱之下想走开,却担心自家男人生出误会,于是只能低眉垂目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却连站姿都有点不太自然了。
而易忠海和许富贵这两个男人的脸上,俱都露出了一副羡慕向往的神情。
甚至都还不由自主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股了然于心的笑意,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就听王美兰在屋里轻声呼唤道。
“老许,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休息?”
许富贵当即脸色一垮,刚才只身挺立,独对众人的气势全然不见,甚至连身形都萎顿佝偻了不少。
易忠海看着他转身回家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一股凄凉萧瑟之意。
“老易,咱们也回家吧?”
岳翠萍轻轻搂住自家男人的手臂,满脸通红用期翼的目光,看着男人的眼睛轻声呢喃道。
易忠海顿时连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会儿他总算明白,许富贵刚刚为什么是那副苦着脸的模样了?
这是要交公粮了啊!
于是他也只能低着头,在媳妇的牵引下往自己家走去。
还在罚跪的许大茂,原本以为自己将要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男女混合双打,可最终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是被母亲拉过去一番数落,又被父亲进行了一番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父子交心,他们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