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家禽圈舍内还空着,徐言其打算少抓几只鸡鸭喂着,下蛋够自己家里吃就行,毕竟今年不比去年,日后他要照看孩子,不能再去镇上卖鸡蛋了。
翌日徐言其去寻了张芝,前些日子就听竹哥儿念叨着要捉鸡鸭,他便想着一块儿去。
“其哥儿,你家的猪仔都劁了吗?”去捉鸡鸭的路上,张芝多嘴问道,“要是劁了,婶子今年就和你们捉猪仔儿,省得赶驴车去邻村了。”
“正打算着呢,前段时间忙着盖房搬家,没顾得上劁猪,今儿云程还念叨着去刘叔家一趟,让他过来将那十几只猪仔儿都劁了。”徐言其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天儿还没到巳时就开始热起来了,“张婶儿你且等上几日,早捉回去还得费心喂食儿呢。”
“嗳,婶子这不是想得你句准话儿,要是旁人问起我来,我也好让他们去你们家瞧瞧猪仔儿去。”
“那敢情好啊,以娘在村里的人缘儿,这十几只猪仔儿就不愁卖了。”赵云竹嘴甜的接话道。
三人走在村道上说说笑笑,往张婆子家那边儿去。
徐言其今年只打算捉十只鸡,鸭鹅各五只,张芝捉的数目和他差不多,不用像去年那般要跑好几家。
回到院儿里,徐言其将鸡鸭放进后院的鸡舍,打算出去打些猪草,却被檐下坐着的李桂棠拦了下来。
“坐下歇歇,刚回来就又要背着竹篓出去,这天儿的日头那么大,别再累坏喽。”李桂棠心疼徐言其,赵云程又要去镇上做工,又要看顾着田里,她知道徐言其想要分担一些家里的活儿,可这身子哪儿受得了。
徐言其不好拂李桂棠的心意,陪她坐在檐下略歇了一会儿:“阿奶,就割些猪草而已,一背篓算不上沉,况且我该多活动着。”
“那也歇歇再去。”李桂棠拘着他,直到徐言其歇够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放他出去。
隔日,赵云程去镇上做工回来时,一并带回了墨条的木模,赶明儿就可以着手熬胶制墨了。
徐言其夜里难掩兴奋,成与不成就看明日了。
这时节天儿亮的早,赵云程心里其实和徐言其一样忐忑,外边儿刚蒙蒙有了亮意,两人就起了身,匆匆吃了晨食,和李桂棠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骨胶和药材往后山的宅院去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旺财嘤嘤的在院内叫唤着,平常赵云程可没这么早过来。
开锁进了院子,赵云程从檐下拿了一捆柴,去灶房先将火烧了起来。
徐言其往锅中添了一瓢水,又把带来的药材放了进去。
“等这些药材熬出颜色,就得把药渣捞出来,然后放入骨胶熬煮,什么时候能挂旗,才算是好了。”灶房太热,徐言其在里面有些喘不过来气,同赵云程言明这些,便搬着一张高凳去檐下坐着。
卧房里的床还在,今儿起得早,徐言其略坐了一会儿就觉出困倦,索性进屋又睡了一会儿。
熬胶需要三到四个时辰,夏季天热,待在灶房里不可谓不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