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佳氏实在被气得不轻,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马佳氏,“你……你……你……”
可“你”了半天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看得马佳氏又好气又好笑,这对母女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她刚嫁进乌拉那拉氏的时候,时刻谨记着阿玛额娘的教导,要孝顺公婆、友爱弟妹,但凡自己手上有些好东西,总是先孝敬郎佳氏,又因着青樱的年纪和她长子差不多,便总将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爱护,可结果呢,这对母女不但不记她的好,反倒在得寸进尺起来了。
哼,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额娘有什么话便好好说,这么指着儿媳,挺没有教养的!”
关于青樱吃什么穿什么的话题,他们家是过段时间便要闹一次的,以前的时候,郎佳氏抱怨两句也就罢了,可是后来青樱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能进宫请安了,郎佳氏的要求便一日日的高了起来,不单说京城里头流行什么,她便要给女儿什么,而是宫里头流行什么,她女儿便要什么。
可她怎么不想想他们家是什么条件,能和宫里头的流行相比,便是那些富可敌国的皇商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将上贡的东西拿出来自用啊。
郎佳氏说又说不过,女儿那头又指望不上,气得浑身哆嗦,眼泪也扑簌簌地落泪下来。
但她从来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吵不过又如何呢?
她还有最后一招啊,那就是孝道。
反正无论不管她和马佳氏吵起来的原因是什么,总之就是吵了,那便是不顺婆母,便是不孝!
“哎哟,乌拉那拉氏家门不幸啊,怎么就娶进来你这么个泼妇啊,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郎佳氏索性丢掉了所有的教养,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马佳氏完全不受她的影响,只是嘴角带着冷笑,静静地看她表演,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
青樱却觉得自己的脸像被人扇了数十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那是一种无比屈辱的感觉。
自打八岁起,她便以名门淑女来要求自己,如论遇见什么样的事,都不应该大喜或是大悲,而应该永远都是淡淡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自己动手去争去抢,而应该用人格魅力去感动他人,让他们主动将东西送到她手上来。
就像,古代被禅让的皇帝,即便他心中无比渴望那个皇位,却也需要等着满朝文武大臣再三请他登上皇位,他再三辞让,然后才能心照不宣地完成那光彩非凡、千古传诵的禅让。
青樱觉得自己值得一位皇子再三再四地恳求自己爱他,那她自然也配得上马佳氏用家中最好的东西供养她,毕竟,她才是最有可能给家族带来荣耀的那个人。
无论是郎佳氏还是马佳氏,她们已经嫁人,她们的将来已经可以一眼望见,那便是一个最底层的大清小官的妻子,但凡走到这四九城的大街上,迎面走来的十个人理由,倒有五个是她们需要行礼的。
她才不会过那样的日子呢!
但是,如今她的额娘如此不顾颜面地在地上撒泼打滚,却让她觉得她的额娘甚至比马佳氏还可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