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与岳灵珊见林平之疯疯癫癫的心中苦涩。
对于梁发而言,林平之听话刻苦,天赋又高,日后将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而对于岳灵珊而言,林平之与自己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自己对他仍有情意。
二人只好乘了马向前行进,到得一间草屋,梁发上前敲门,听得里面一个老人说话:“谁呀?”
梁发道:“老人家,在下华山派弟子,天色已晚,想在这里借宿一宿。”
老人道:“哦,是吗?是正道弟子啊,请进。”老人边说边打开了门,二人见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屋里面还坐着一个老爷爷。
梁发拱手道:“二位老人家见好,在下华山派梁发,这位是我的师妹岳灵珊。天色太晚,想在此借宿一宿。麻烦行个方便,若无多余屋子,在草房里面休息也可以。”
老爷爷道:“不必客气,我们这屋子不小,倒也有一间空房,额?你们,不知道能不能睡一间屋子。”
梁发道:“哦,不不,老人家切莫误会,在下与师妹不是一对,屋子让给师妹便好,在下在外面草屋休息一晚便是。”
老婆婆道:“哦,那也不必,可在客堂休息,在外面草屋蚊子太多,这秋天的蚊子可厉害呢。”
梁发道:“多谢婆婆。”
岳灵珊始终不发一言,只最后道谢时才发了一句。
岳灵珊进入屋内,脑中寻思林平之与自己之间的爱恨怨仇,胡思乱想,难以入眠,却听得屋外有人舞剑,向窗外看去却是梁发做晚课,舞的正是华山剑法。
岳灵珊不再言语,心想:梁师兄在,我总有一股不能言喻的安全感。想完便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却听得屋外有声音,岳灵珊起身查看,却见两个人急急入门,正是劳德诺与林平之二人。
劳德诺对老婆婆道:“这位姐姐,在下嵩山派弟子,想在此借宿一晚。”
老婆婆道:“咦,今日怎有这么多五岳剑派的高手来到?”
林平之道:“咦?还有其他人吗?”
老婆婆道:“有的,还有两个华山派弟子,就在里屋休息。”
林平之一听,急忙快步闯入,岳灵珊走了出来叫道:“平弟!”林平之一听此话,心中顿了一顿。劳德诺走入屋内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林师弟,还不结果了她,作为上嵩山的投名状?”
岳灵珊一听便呆住了,两行清泪留了下来:“你?你要干嘛?”
劳德诺笑道:“小师妹,你今后帮父亲呢?还是帮丈夫?”
岳灵珊收起哭声,说道:“我是两不相帮!我……我是个苦命人,明日去落发出家,爹爹也罢,丈夫也罢,从此不再见面了。”
林平之冷冷地道:“你到恒山去出家为尼,正是得其所哉。”岳灵珊怒道:“林平之,当日你走投无路之时,若非我爹爹救你,你早已死在木高峰手下,焉能得有今日?就算我爹爹对你不起,我岳灵珊可没对你不起。你说这话,那是什么意思?”
林平之道:“什么意思?我是要向左掌门表明心迹。”声音极为凶狠。
林平之便要出手,老婆婆大喊:“使不得!”拿起两把菜刀便要援护,门内的老伯听了呼喊声,也拿起一把锄头护在岳灵珊面前。
这对老夫妻竟然都会武功,但林平之何等厉害?只一招间便将二人弹开,随即刺向岳灵珊,却听得一声呼喝,林平之应声倒地。
岳灵珊大惊,上前要去搀扶,却见林平之双眼圆睁,不住呼吸,胸口一大片血迹,显然是有人以高超内功劈中了他的心脏,他全身散发血气,显然武功已经被废。
劳德诺见到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想过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平之突然倒地,他回头想跑,却见梁发站在他面前。
劳德诺吓得跪了下来:“三师弟,你……你要杀我吗?”
梁发道:“你觉得呢?六师弟和八师弟死于你手,难道我不应该杀你吗?”
劳德诺道:“六师弟死于我手,我认了,但是这八师弟,他是个小孩子我杀他干嘛?杀他的人是岳不群啊!”
梁发揪住他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你有什么凭证?若有,这次便饶过你!”
岳灵珊叫道:“胡说!自己干了坏事,却来含血喷人。我爹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八师弟?”劳德诺道:“只因为那时候,你爹爹已从令狐冲身上得到了《辟邪剑谱》。这剑谱是林家之物,岳不群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林平之。林平之如活在世上,你爹爹怎能修习辟邪剑法?但他一剑没有砍死,正要补上一剑时,被八师弟看见。”
林平之道:“这一剑的确是岳不群砍得,岳不群一剑砍在我背上,我受伤极重,情知无法还手,倒地之后,立即装死不动。那时我还不知暗算我的竟是岳不群,可是昏迷之中,听到八师哥的声音,他叫了句:‘师父!’八师哥一句‘师父’,救了我的性命,却送了他自己的命。”岳灵珊惊道:“你说八师哥也……也……也是我爹爹杀的?”林平之道:“当然是啦!我只听得八师哥叫了‘师父’之后,随即一声惨呼。我也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梁发点头道:“好,我言而有信,今日饶了你们二人性命,下次再见,你们必死无疑,滚!”说罢,一手一提如拎小鸡一般掷了出去。
劳德诺背起林平之便跑。
岳灵珊哭道:“三师兄,下次,下次再见到平弟,难道真要杀他不可?”梁发怒视她:“我一言既出,怎能更改?!”岳灵珊见梁发生气,萎缩一旁,老婆婆老爷爷将其扶起安慰。
梁发一见,想起刚刚老婆婆老爷爷舍身救护,心下感激,跪了下去说道:“二位老人家德高义重,救护我家师妹,这里向二位谢过。”
老爷爷急忙将梁发扶起笑道:“若非梁少侠,我二人今日便要葬身于此,唉,咱们是互不相欠了。”
梁发惊道:“哎呦,刚刚放走那两个贼子,若他们回来报复,这可!这可!”说罢,转身飞奔出去:“烦请二位老丈好好照顾我家师妹,我去斩草除根!”
岳灵珊一听,哭晕过去,不省人事。老爷爷老婆婆大惊失色,急忙将她扶到床上,探她鼻息,知道她性命无碍,只是担惊受怕之下晕厥,遂熬了姜汤、米粥照顾。
梁发飞奔出去,见地上脚印越来越深,自然是两个贼人越来越近。他运起轻功,自付自己内功深厚,劳德诺与林平之都受了伤,如何躲得过去?加速奔跑,却见到三五十人站在那里,中间有一女子正是宁中则。
只见其中几个人似是魔教人物,嬉嬉笑笑,在宁中则脸上拧了一把,宁中则又羞又怒,撇开了头。梁发大怒:“贼子敢尔?!”迅捷出剑,那些人听到声音往前方看去,也没看清人影,却见几道白光闪过,自己已经咽喉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