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政委把我们集合起来,先是点了几百个战俘的名字并告诉他们的家乡已经被解放了,政府开始分发土地,询问他们是愿意回到家乡种地还是参加解放军去解救其他受苦难的人。结果除了少数十几个在家乡还有亲人的战俘表示愿意回去,其余的战俘们几乎人人跟地主有着血仇愿意参军,接着赵政委列好队,每人发一枚绿豆和红豆,让其他人自己选择回家还是参军。我们站成一列,队列前端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碗,一个碗下面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回”,另一个碗下面压着“留”。
“我自然是选择了“留”我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军营的生活,何况在老家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和我情况类似的战俘很多,留下来的占了大多数。”
“我们这批战俘,不,解放战士们经过一段时间的三查三整的政治培训后被分批的编入各支解放军部队里。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们的感情十分深厚,临别之际相约以后要经常通信。”
“很快我就被分配到了一支新的部队里担任通讯兵的工作,我在这里不久就发现这支部队里有四成以上的士兵都是和我一样的解放战士。”
“虽然我参加行伍的时间不短,各式军队都参加过,可这样的部队我确实是大开眼界。”
“在旧部队里,长官们打仗时习惯用督战队,发赏格,叫喊着“给我冲”
“但是在解放军这里,却总是党员冲锋在前,作战最激烈的时候总是能听到“跟我冲”的声音,这种勇气也感染了我,在这样的部队里我一改往日崩撤卖溜的作战风格,很快成了一名真正的战士。“
“而且解放军的官不打人,不骂人。我们有自己的士兵委员会,我刚刚加入时在开班会的时候一个老解放战士当众指责班长上次作战时只顾自己猛冲,指令下达模糊,作战思维有问题时,我的心里吓的砰砰直跳。在那边时如果士兵敢指责上官,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班长,他也能让你小鞋穿够。”
“可没想到那名班长在班会上承认了自己的问题,而且经过我的观察,班长居然后续并未为难这个士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父亲当时很严肃的告诉我,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陈二大爷看着我们说道。“父亲当时给我举了一个例子,我参加解放军没多久的一次战斗中,那时候他的一些旧军队习性难改,在冲锋时脚步不自觉的放慢,拉开了班组的队形。后来在一周一次的班委会上,有一个和我平日关系很好的小战士就指出了我这个问题。即使知道他说的对,可是在这么多熟人面前被人指出问题,我心里还是很芥蒂,认为凭我们的关系他应该私底下偷偷找我说的,为此我冷淡了他很久。”
“可事实上,如果私下里我们沟通这个问题,我很可能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依旧我行我素。在班委中被人指出我的问题就不同了,我后来的战斗中有意识的去跟随队形,很快就改正了自己的毛病,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是一句空谈,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真正的帮人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