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码头在隔壁市,要坐一趟高铁,梁光满怀期待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兹邑市,也是第一次坐高铁。
梁渊从上了车就开始睡觉,头靠在梁光肩膀上,光影从他的脸上吻过,蝴蝶扇动,水草消散,安静得像一场剪影画。
太阳渐渐大了,梁光把帘子拉了一半。梁渊梦里懵腾地拉着她的手,蹭了几下又靠了上去。
梁光仰着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迟缓地用食指揩掉溢出的眼泪,眯着眼睛托腮撑着,怕坐过了站。
有一点无聊,梁光看着睡着的哥哥,抬起他的手腕放在小桌板上,要么看一眼手机,要么用手指在他的手上戳来戳去。
睡了好一会儿,梁渊抬起头,看见梁光背着太阳坐着,长发有一种半透明的金黄,轻盈卷舒,明媚天真,比童话还要纯净、温暖。
手心有点痒痒的,她的指尖正沿着微微凸起的脉管勾画,缱绻留恋,来去往返。
眼睛里柔软下来,梁渊望着她,直到梁光歪了歪头,撞上他的视线。
“在干什么?”梁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烟气,撕扯不清。
“看人体解剖学。”梁光低头又按了一下他的指关节。
“用你自己的手。”梁渊把手抽了回来,搭在腿上。
“噢。”梁光撇撇嘴,摊开自己的手,她的手更细,没有什么骨节感,似一枝梧叶清浅。
就在梁光把手放在小桌板上的一瞬间,梁渊托住了她的手。
“到站了。”
出了车站,还要坐一段路的计程车,梁光讨厌车上的汽油味道,不禁有些晕车,昏昏沉沉地抱着哥哥的手臂,像一只中毒的考拉抱着它的树杈。
好在这段路不长,二十分钟司机阿姨将他们送到了港口。梁光坐在大厅里歇了一会儿,恢复了精神。
正想问问胡休休什么时候到,看见一个火红色长卷发,穿着复古棉红连衣裙的姑娘从门口走了进来。
“天哪!”梁光震惊了片刻,穿过人群抱住了她,又拉着她仔细看了一圈:“休休,你好像从前拉斐尔派的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虽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胡休休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但你肯定是夸我好看吧!”
梁光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赞许地说道:“为美而生的美。”
胡休休羞涩的笑了一下,看见不远处的梁渊,又打量了下梁光的衣着,感叹道:“你们兄妹不会是属熊猫的吧。”
梁光看了下自己的打扮,白色小背心加白色古巴领开衫,下面是一条可以插兜的束腰白色裤裙,以及同样的白色帆布鞋,手上套了一根黑色发绳。哥哥则穿了一件黑色圆领半袖加黑色白边的休闲裤,以及黑色的运动鞋。
更像黑白无常吧。
梁光笑笑不说话,带着胡休休去办理登船手续,他们带的行李不多,就不用办理托运了。上船之后,一位白衬衫小姐姐一边带着他们去到船舱,一边介绍三天的行程。
“欢迎乘坐天远号邮轮,我们的启航时间是下午五点,起航前一小时会安排救生演习,这是我们的演习步骤,大家可以先看一下。六点半的时候,可以去到我们的主餐厅,会有船长欢迎晚宴,千万不能错过噢,到时候还可以免费打印照片。
明天的安排是海上巡游,各位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享受船上的休闲娱乐设施及各式美食,酒吧、咖啡馆、水上乐园、海上秋千、泳池、购物中心,各位可以尽情享用,产生的费用会自动计入船上账户,在离船前结清就可以了。
后天早晨七点,我们将抵达终点港口,各位可以早起一些,看一场浪漫的海上日出来结束这趟旅行,八点至十点按序离船。
天远号全体员工感谢您的选择,祝您旅程愉快!”
白衬衫小姐姐离开后,胡休休开心地抱住梁光,两个人在楼道上蹦跶了好几下,才打开了舱房。
因为价格原因,胡休休和梁光的是海景房,有一扇不能打开的小窗户可以看海,两个人趴在窗户上笑嘻嘻地往外望。
“真希望是阳台房,我们就可以坐在外面看海。”胡休休憧憬地说道。
“这样也很好了。”梁光握着胡休休的手,心满意足。
“我们去甲板上喂海鸥吧,我带了小面包。”胡休休笑得眼睛弯弯,配上火红的头发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