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年前超人工智能‘LUCA’正式启动运行,使得工作岗位大量削减,引发的各地示威游行。为保证大都汇市正常运转,大都汇市长罗伯特·斯特劳斯宣布,自明日零时起将执行宵禁政策,暂无具体时限。宵禁时间从零时至早上六点。并将会加大警力投入,以保证大都汇的城市安全。如有人违反宵禁政策,大都汇市长罗伯特·斯特劳斯授权机械警察,可随意抓捕、攻击违反宵禁政策的市民。”
酒馆内,喝醉酒的男子,手里握着还留着泡沫的木酒杯,指着悬挂在墙上的老式电视,愤恨地大声喊道:“这狗屎一般的世道,再这么下去,怕是我们就得给那些机器人做奴隶了!”
“行了,科尔。你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你又要进‘猪笼’里待上半个月了,到时候可就没有人去给你送吃的了。”酒吧老板擦着木酒杯,神情平静地说道。
喝醉的科尔此时的大脑只剩下了对于机器人的愤怒,当他听到老板的话后,猛地一掌拍在木桌上,站起身举起手中的木酒杯,向着老板用力丢出。酒吧内的客人,看到眼前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突然一阵风吹过,科尔重重倒在地上,木酒杯则是碎成渣粘在他身上。
“又是这样,每次都这样,科尔你能不能成功一次,要是下次再失败,到时候我可要把你拦在酒吧外了。”吧台旁,约莫十三四岁的男孩,手撑着下巴一脸嫌弃,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科尔说道。
“马恩差不多就可以了,科尔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另外酒杯的钱算在你的账上了科尔,算上之前欠的钱,这下你可是欠我十五特尔了,再这么下去你的一只手臂可就要归我了。”老板放下手中擦拭干净的酒杯,顺手敲了男孩脑袋一下。
一听到自己欠的钱又多了,科尔猛地坐起身,死死盯着一头银发,浑身散发出贵族气息的老板。周围的人看着科尔的模样,也是放下手中的事情,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就在众人以为科尔因为欠了老板巨债,打算下狠手的时候。科尔猛地起身,跑到吧台前,双手死死抓着老板的手说道:“真的吗?卡尔你真的愿意花十五特尔买下我一只手吗,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就可以把它卖给你。”
一时间,酒吧内一片死寂,银发卡尔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犹如赌桌上见到一丝翻盘机会赌徒一般的科尔。脸色一黑,用力一抽将右手抽出。下一刻,科尔撞破窗户飞出了酒吧。
“你现在欠我三十特尔了,虽然值得你一只手臂,但我并不需要你那又臭又充满烂肉的手臂。我想你就算去黑市上,也不会有人愿意出钱买下你的手臂,那怕是一特尔都不会有人愿意出的。”卡尔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怒其不争地看向酒吧外躺在地上,浑身沾满泥土鼻子流着血的科尔。
“你有那个心思,不如想想如何去东街的废品回收厂,找个分拣的工作,好好赚钱把欠我的这三十特尔还上。在你攒够欠我的三十特尔之前,别让我在瓦尔兰看见你。”
酒吧内,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卡尔。意识到氛围不对的卡尔,此刻又恢复成了那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的酒吧老板,他脸上露出笑容看向众人:“当然你们我的朋友,瓦尔兰酒吧还是欢迎的。”
在场的所有人,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会不会也如特尔一般,被卡尔如此对付。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回过神来,自己并没有如科尔那般自甘堕落,自然不会和他一样的结果。
马恩揉了揉脑袋,无聊地看向墙上挂着的电视,此时新闻正报道一起昨日发生的刑事案件。“昨日在波罗湾东侧,一清晨跑步的市民,在岸边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根据机械警察报告,此男子身份并不在大都汇资料库内,且男子手指指纹被毁,面部被强酸烧毁。”‘
随着新闻的报道,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因为波罗湾是大都汇有名的超级富人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入。
“今日大都汇警局正式对外公布无名男尸特征,向社会征集无名男尸身份。无名男尸根据骨龄测定为五十三岁,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六十五公斤。胸口处有一特殊文身,其为圆角六芒星,胸口纹有一串古拉丁文。提供有用信息者,警方将提供一万特尔的奖励。”
当听到警方将提供一万特尔的奖励时,所有人都疯狂了。马恩双手死死抓着卡尔的右臂,一边摇晃一边大声向他喊道:“卡尔你听到了吗,一万特尔!足足一万特尔,只要我们得到这一万特尔,我们就可以进入中城区,不需要在这下城区待着了。”
看着近乎癫狂的众人,卡尔摇了摇头。左手从吧台抽屉内,拿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合金盒递给马恩。原本激动的马恩,在看到卡尔手中的东西后,立马冷静了下来。短暂的沉默后,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伸手接过将其收进口袋向着门外走去。
大都汇警局内,大都汇高级警司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转过头看了眼办公室外进进出出的机械警察。猛地一把将文件推倒,指着窗外的机械警察,向身旁的警司秘书大声吼道:“这群铁皮壳子,把我们的工作给抢走,让我们只能在这个地方看着这些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文件!”
警司秘书看着眼前癫狂的上司,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金sir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阿特拉斯局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既然决定跟在那群资本家屁股后面,做一条听话的狗,那么这些机械警察代替我们是迟早的事情。”
“您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方法。要么代替阿特拉斯局长,成为那些资本家的狗。当然以您的性格,我想您是会拒绝这个提议的。”看着眼前的上司脸色一黑,秘书急忙转向说道。
“第二个办法那就是依靠欧亚斯总务局,大都汇隶属于总务局,只要您能搞定总务局那边,让他们将阿特拉斯局长换成您,那么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秘书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取出一张印着一串电话号码的卡片递给金警司。
金警司看着秘书递来的那张卡片,片刻思索后,露出了一副明白的神情。“既然你们是这样决定的,那我就接下了,正好这次无名男尸可以作为切入点。”金警司接过卡片,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
大都汇市政厅外,机械警察组成一道拦截网,手持机枪对着身前不足十步距离的游行市民。墙上的喇叭不断发出刺耳的机械人声,“禁止向前,若再向前一步,后果自负!”机械警察的威胁,并没有浇灭游行市民的怒火,他们举着写有‘将工作还给我们,关停LUCA’的横幅,不断向市政厅大声喊叫着。
“斯特劳斯先生你看外头那些人,像不像那些烦人的苍蝇。一直在你的耳边嗡嗡叫,让你心烦不已。”市长办公室内,身穿高级定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手里端着水晶杯,透过窗户看着市政厅外游行的市民。而大都汇的市长,肥头大脑的罗伯特·斯特劳斯则是站在中年男子身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柴尔斯·阿乐斯先生您说的没错,这些人就是苍蝇,打又打不完,又喜欢在耳边嗡嗡叫。”
“既然如此,那你说面对这些苍蝇,我们该怎么办呢。”阿乐斯举起手中的水晶杯,杯中威士忌透过阳光,散发出迷人的颜色。
斯特劳斯听着阿乐斯的话身体一怔,他抬起头视线越过阿乐斯的肩膀,看着窗外那些游行示威的市民,脸上冒出了冷汗。见斯特劳斯没有回应,他转过头看了眼,嫌弃的神情从脸上一闪而过,而后拿出一块方巾递给斯特劳斯。
“怎么难道驱散苍蝇,对于我们伟大的罗伯特·斯特劳斯市长来说有什么为难的吗?”阿乐斯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斯特劳斯耳中却如同催命符一般。
他立马低下头回道:“没有任何问题,阿乐斯先生能为您驱散烦人的苍蝇,是我的荣幸。我这就让机械警察,将那些烦人的苍蝇赶走。”说着,斯特劳斯从裤子口袋内取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顿时,惨叫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阿乐斯缓缓闭上眼,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十分钟后,声音渐渐消失,他睁开眼笑着拍了拍斯特劳斯的肩膀。“市长先生您做的不错,一个月后的市长选举,我会安排好的。希望日后我们还能够,如此时一般友好合作。”话落,阿乐斯将手中的水晶杯放下,拿起靠在桌旁的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出市长办公室。
市政厅外发生的一切,被严格封锁。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相隔市政厅两条街区的柴尔斯集团大楼天台,马恩手持军用望远镜,将市政厅门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他从怀中取出卡尔交给自己的那个合金盒,将右手大拇指按在盒面上。一秒过后,合金盒表面有淡蓝色光芒流动,随着咔嚓一声,合金盒缓缓打开露出了盒中的东西。
“没想到卡尔这老家伙,居然如此舍得。”马恩取出盒中那银灰色的子弹,用衣袖仔细擦拭了一遍,看着弹壳上那特殊的锤子花纹。马恩吐了口气,将子弹放入手中的军用望远镜内。
随着他一番摆弄,一副军用望远镜变成了一杆微型狙击枪。透过狙击镜,马恩的眼里只剩下了站在窗前,神情冷漠看着窗外打扫尸体的机械警察的斯特劳斯。“下辈子记得,好好做个人,不要做条狗。”
扳机扣动,银色子弹从枪口飞出。十秒过后,防弹窗户被打破的闷沉声音,打断了整个大都汇市政厅的运行。
反应过来的众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向着市长办公室跑去。
透过瞄准镜,确认斯特劳斯彻底死亡后,马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对于混乱的市政厅,他并不在意。马恩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一切,纵身从柴尔斯集团大楼上跃下。
“紧急新闻,今日下午三点十五分,大都汇市长罗伯特·斯特劳斯先生,在其市长办公室内遭遇暗杀。根据机械警察高速摄像头记录仪所拍摄的视频显示,导致其身亡的是一颗射速约为每小时四公里特质狙击子弹从远处狙杀。”
“根据大都汇公务员法,因罗伯特·斯特劳斯市长遇刺身亡,格洛特·冯·雷巴顿副市长正式接替市长职位。以下为大都汇第一百八十四号市长暂行法令,即刻起大都汇全城戒严,所有机械警察上街搜查凶手,所有市民都需接受机械警察的审查。若有反抗即视为凶手将遭到逮捕,若无身份者则会被就地格杀。”
疾驰的摩托上,马恩将头盔面罩打开,望着四周高楼大厦上插播的紧急新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此时依旧在不断念着暂行法令的内容,而此刻大都汇警局内,金警司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阿特拉斯局长,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斯特劳斯先生刺杀在他的办公室内,你们这群废物!每月领着那么多的薪水,却连斯特劳斯先生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我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阿特拉斯的咒骂声和东西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都汇警局内。所有人听着他那愤怒的声音,都不由得放轻了动作,生怕自己成为撞到枪口上的那只鸟。
“你们这群废物,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跟那群铁皮壳子找凶手!”在阿特拉斯的怒吼声中,金警司和同僚们低着头,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整个大都汇因为斯特劳斯的死,陷入了恐慌之中。
瓦尔兰酒吧,卡尔看了眼窗外飘来的乌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各位瓦尔兰要打烊了,你们喝完手里的酒就快点回去吧。”原本热闹的酒吧,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吧台,卡尔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大家见状便心领神会。纷纷举起木酒杯,隔空向卡尔敬礼,一饮而尽。
“生活真是一个魔鬼,总是不断抽打着我们,让我们没有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酒吧外,随着乌云飘来,刮起一阵大凤。卡尔不紧不慢地从吧台下,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和一根笔杆上雕刻着锤子的钢笔。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卡尔缓缓盖上钢笔。抬头眼前尽是全副武装的机械战士,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群虫豸反而变得贪生怕死起来了。原以为卡林尔的死是你们给我的警告,不过现在看来,卡林尔的死似乎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卡尔走出吧台,一脸淡然地向着酒吧门口走去。机械战士则是随着卡尔移动而移动,见这群铁皮壳子不打算对自己动手,卡尔心中便有了答案。“老朋友这么多年未见了,难道不打算见上一面吗。”
话落,卡尔推开走出酒吧,便看到五十米外,被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机械战士,守卫着的巨大白色医疗胶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着一阵白烟从医疗胶囊内喷出,齿轮特有的转动声响起。十几秒后医疗胶囊上部打开,显露出内部装着的东西。
当卡尔看到医疗胶囊内的东西,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向着那团诡异、粉红、全身有多只眼睛的‘肉球’说道:“没想到你…,哦应该是说你们,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看来当初我给你们的忠告,你们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们找你的原因,想来你应该是清楚的。把‘NEUIU能源’所蕴含的秘密交出来,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一个全尸,不然你应该明白‘EUSSA总局’的手段。”随着一阵机械人声传出,四周的机械战士纷纷打开手中武器的保险,做好了发起攻击的准备。
面对威胁卡尔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摘下右手的手套,在他手背上有数道如电路一般的通道。他将右手抬起,手背对着那团肉球。“这就是你们要的秘密,这就是NEUIU能源所蕴含的秘密。”
“你们若是想要知道,我当然可以给你们,不过只怕你们现在的这副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承受。不如这样好了,我亲自让你们体验一下NEUIU能源的真正威力!”话音未落,卡尔的右手瞬间变为一把高能机枪。
伴随着口哨声响起,高能机枪不断倾泻着高密度的能量弹药。那团‘肉球’见状不妙,急忙将医疗胶囊闭合。四周机械战士的眼睛则是由蓝变红,同时扣动手中高能武器的扳机,向卡尔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