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多问了。”
时惟樾没有计较。
“五日后的舞会,会来很多人,你的目标只有一个男人。”
时惟樾说,“他有封密信贴身携带,就放在西装的口袋里。你拿到后记住上面的内容,再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林清也问:“是谁?有照片吗?”
时惟樾说:“南京的一个官员。照片没有,那天我会告诉你。他有个弱点……”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她。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林清也没注意到。
“什么弱点?”她问。
“好色。”
林清也一愣:“……让我去勾引他?”
时惟樾甩了一记冷刀子给她:“你跟着我去舞会,还勾引别的男人,是你眼睛瞎还是不想活了?”
“也是。”林清也放下心。
跟着时惟樾的女人,哪里敢去勾引别的男人?
除非时惟樾亲手将身边人送出去,不然别的男人也不敢真的觊觎。
这个弱点,大抵是要她找个机会拉扯。
时惟樾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你要下得去嘴,我也没什么意见。”
林清也:“……”她有种不祥预感。
时惟樾没打算细说。
他从口袋摸出一封信和一个盒子,放在茶几上,往林清也的方向推。
“什么东西?”林清也接过。
“自己看。”
林清也翻看了眼信封。
上面的烫金印章封口,这封信没有拆开。
小心撕开封口,她将信拿出来——
林小姐,见信如唔。
南京一别,已半月有余。
想起半月前,犹如做梦一般,没料到世事变幻如此之快,如今我和孩子已离开广城,重回泰城这片土地之上。
我先生这一世,以华夏统一为自己的目标。我曾笑他痴心妄想,却也在无数个夜晚听他诉说理想抱负,也逐渐以他的目标成为我的目标。
未曾想一场大病,带走了他这样的爱国忠良之辈,我实感悲痛。
人走了,理想抱负仍在。
我,还有我和我先生的孩子们,都明白他阿爸戎马一生,也明白这份理想抱负的重量。他们万分敬仰,也想继续做他们阿爸做的事,替他的阿爸看看未来华夏盛世繁华。
忍辱负重不是我之愿,也实在委屈我的孩子们。但走投无路之下,人总要做出决定,也要选择牺牲什么,才能获得更好的前途和未来。
在广城的几个月,是噩梦,也是光明未来。
时师座言而有信,不过半月从姚督军手中拿回泰城交还与我,并出兵保护。我先生曾说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也实实在在印证,师座年纪轻轻也有如此家国大义。
还有你,林小姐。
在场这么多人,看戏的人也很多,只有你参悟到了这个道理。能看到家国大义的人,心中定然也有家国大义。
世俗时而苛待女人,咱们女人却不比男人懦弱。
林小姐,是你开解了我,也是你帮助了我,我心中感激不已。如今泰城事多繁杂,暂时不便当面致谢,仅此书信以表感谢。
陆孟海英。
民国十四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