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锦年多多少少会点拳脚,可把芳嬷嬷掐得两眼直翻。
忽然房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推开秋锦年,救下了芳嬷嬷。
竟然是宝姨娘!
凝歌一点也不一样,但秋锦年却看怪物似的看着宝姨娘。
她穿戴整齐,精神饱满身手敏捷,肚子也瘪了,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生产完的妇人。
一切不言而喻,凝歌也不用解释了,宝姨娘自己跳出来暴露了。
“爹你瞧见了吧,姨娘根本没怀过孩子,更加没生过孩子,这孩子不是你跟她生的。”
秋锦年瞪着眼,久久不敢相信:“这到底怎么回事?宝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如果没怀孕,没生孩子,那这大半年十月怀胎,难道都是在骗我不成?!”
宝姨娘把芳嬷嬷拉到自己身后,冷笑了一声:“你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老来得子老蚌怀珠?”
她目光阴毒地转向凝歌:“又是你这个小贱人坏我好事!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宝姨娘大步便朝凝歌去,被秋锦年一挡:“你要做什么——”
话未说完,宝姨娘抬手就是一掌劈过来,力道重得让秋锦年猝不及防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竟然也会拳脚功夫!
秋锦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么多年的枕边人,竟然瞒着他这么大的秘密!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宝姨娘再度冷笑,一把把秋锦年推倒在地。
“你个老不死的!等我收拾完那小贱人再来收拾你——”
才抬步,没想到秋锦年竟然还有反抗之力,一个挺身跳了起来,竟就这么跟宝姨娘过了好几个回合!
纵然秋锦年已经受了伤,但还是压制住了宝姨娘,把宝姨娘逼退了。
“你个毒妇!休想伤我们父女——”
这是他这个当爹的,头一遭护着凝歌,凝歌难免有些动容。
“老不死非要拦路是吧?”宝姨娘阴毒地瞥了眼凝歌,看来她今天是非要置凝歌于死地不可了。
打不过秋锦年,但秋锦年却没想到宝姨娘还有帮手,用力拍了两下手掌,房里竟然又出来一个农夫模样打扮的男人!
秋锦年大惊:“你们……你是谁?!”
农夫冷笑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秋大人,十几年不见,这就把我忘了?”
秋锦年盯着半晌,竟认不出是谁,还是凝歌提醒了他。
“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当年跟宝姨娘合谋,抓走了我母亲的马贼头子,马大虎!”
秋锦年一下被提醒了。
当年他带兵围剿,跟马贼头子也是交过手的,他只记得那马贼头子很是厉害,他几次三番不敌,幸亏身边兵力强盛,围攻之下,他才侥幸一刀砍在了他脸上。
这条刀疤,原来就是当年留下的!
“竟然是你……你们……你们那时便勾结在一起了?!”
“何止!”凝歌抱着孩子,牙根都要咬碎,“早在嫁给爹你之前,他们就是一伙的了!我若猜得没错,宝姨娘会嫁给爹你,正是他们两人一开始的谋算!”
马大虎阴仄仄地笑了:“秋大人你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个贤惠的正室夫人,生了这么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儿!”
这便是默认了。
秋锦年气急攻心,又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
“你们……你们竟一开始就是勾结在一起的!究竟有什么谋算?!”
吼了两声,秋锦年有些站不稳,凝歌空出一只手来扶着。
“爹你怎么样?!”
“我没事!”秋锦年手一挥,硬是站稳了,“你放心,有爹在,他们休想伤你半分!”
这一刻凝歌心头真是百感交集,叹了一声:“倘若当年,爹你也能这般护着母亲,该多好……”
闻言,秋锦年难得露出愧色,回头去望凝歌,眼中有泪,双唇瓮合,却还是咽了回去。
对不起那三个字,他始终是没说出来。
凝歌母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这三个字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又听见凝歌一叹,她抱着孩子往前走来,一点儿也不怕。
秋锦年想拉她回来,她却不慌不忙:“无妨,他们伤不了我们。”
这话听在宝姨娘和马大虎耳中可就是挑衅了。
宝姨娘冷哼:“不必说那么多废话了,先要了那小贱人的命再说!这小贱人断不能再留!”
马大虎摸着下巴:“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
话还没说完,一点银光闪过,马大虎只觉得脸上一股重力砸了过来,凉了一下,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剧痛,牙都飞出去了两颗,一嘴的血!
再抬头,眼前多了个仙人般的公子,手执白玉长箫,明明在笑,但眼神却寒如霜刃,叫人胆寒!
是江枫眠!
宝姨娘是见识过他的厉害的,也难免又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马大虎,他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被打的地方一个长长的印子,跟江枫眠手中的长箫尺寸正好!
马大虎恼了:“臭小子——”
宝姨娘识得厉害,一把拦住了他:“别冲动!单靠我们俩可打不过他!”
【大结局】
江枫眠在凝歌的授意下,早就先一步抓住了马大虎的同伙马匪们,宝姨娘和马大虎的阴谋终于曝光。
素云是生产了,但可惜生下的是个死胎,情急之下,宝姨娘只能让芳嬷嬷去临时找了个出生一个多月的孩子来替换,但这一切都在江枫眠的监视之中。
他救下了即将被灭口的素云,把她安顿回猪儿巷,同时也把打算杀素云灭口的马匪们全都抓了打包送去了知府府衙。
芳嬷嬷已经抱着找回来的孩子回去了府衙,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为了要找这个孩子,所以宝姨娘才会生了一天一夜,拖延时间。
而马大虎是马匪头子,从小就跟宝姨娘认识,他们说一起长大的,一起落草为寇,但宝姨娘越来越讨厌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就盯上了知府秋锦年。
两人密谋,宝姨娘去当秋锦年的宠妾,利用秋锦年的权势敛财,可比他们刀口舔血容易得多!
同时秋锦年只是个知府,不会惹朝廷注意,更方便宝姨娘长期匿藏。
于是宝姨娘入门后,最大的阻碍无疑就是凝歌母亲,她太得秋锦年宠爱了,于是宝姨娘便设计跟马大虎联手,除掉了凝歌母亲。
又给秋锦年生下秋晚颜,整个后宅乃至秋锦年都牢牢把握在她手中,她就开始了利用秋锦年知府的职权,暗地里受了许多钱财贿赂,全都送去给了马大虎。
十几年前借着凝歌母亲的死,马大虎刻意挑起朝廷对马匪的愤怒,借机被“剿灭”实际上逃到了东郊藏匿。
这么些年,宝姨娘把他们养得肚满肠肥。
原本他们并不打算这么快跟秋锦年撕破脸,只是想入城帮宝姨娘完成弑母夺子的计划,但凝歌却借此机会彻底拆穿了他们阴谋。
秋锦年也才知道,原来秋晚颜竟不是他亲生的,而是马大虎的女儿!
知道真相后秋锦年痛心疾首,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多年来宝姨娘一直喂他喝独门酿制的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秋锦年的身体已经被掏空,回天乏术,命不久矣。
但他还是亲自把宝姨娘判了沉塘浸猪笼,马大虎点了天灯。
行刑的时候,宝姨娘挣扎了很久才死,马大虎浑身缠满鞭炮点了七八轮才断气。
秋锦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凝歌母亲大仇得报,秋锦年也得到了他自作自受的恶果,从此她对秋家的恨便消弭了。
秋锦年也跟秋晚颜彻底断了父女关系,辞了官,晚年只有一个人孤独地老死。
秋晚颜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把一切怒火都发泄到凝歌身上。
认定是凝歌把一切揭穿了,她才会死了娘亲又没了父亲,成为孤儿,成为全世界耻笑的笑话!
因为是马匪女儿的身份曝光,老夫人和裴书臣都明晃晃地嫌弃她了,甚至还跟防贼一样防着她。
秋晚颜更恨凝歌,怨气更重。
虽然她来不及见宝姨娘最后一面,但宝姨娘在生前已经把害凝歌和靖王的毒计说了,秋晚颜要报复,她按照宝姨娘的计划,设计让江枫眠和凝歌在品香楼被人发现捉奸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