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报的什么专业来着？”古德里安收起姜衍和白小念签好名字的保密文件，笑容古怪。

“嗯...我志愿选了生物学、应用化学、机械学，调剂到哪一个都能接受。”

“语言学、宗教学、社会学。”姜衍有点惊奇，没想到白小念竟然是个理工科妹子。

“嗯，所以白小念你报的专业，是龙族生理学、炼金化学、魔动机械设计学。”

“姜衍的，是古诺尔斯语、言灵学和龙族谱系学。”

古德里安双手撑在桌子上，打量着两人的反应。

“等...等等，教授你刚说的...”白小念眸子呆滞：“什么族生理学？什么族谱系学？”

“龙族。”古德里安如恶魔般低语。

两名新生嘴唇微启，凌乱在了沙发上，当然，姜衍是装的。

“是我理解的那个...龙吗？”白小念俏脸僵硬，支支吾吾憋出几个字。

“那要看你是怎么理解的了。”

说着，古德里安缓缓掀开了身后一块遮盖在巨幅画板上的黑色帆布，绘着末日般图景的油画逐渐展露出全貌。

一头黑色的巨龙正仰天喷吐着龙炎，即将破碎的天空，被一颗巨树已经枯朽的树冠支撑着，如山峦般粗壮的树干下是已经被啃食殆尽的根茎，密密麻麻的骨骸在蛛网般龟裂的荒原上堆积成海。

“这是...指环王里的史矛革？”白小念咬着食指。

“不，但史矛革的形象确实脱胎于画里这条龙。”古德里安摇了摇头：“指环王的作者托尔金，也和你们一样，是混血种。”

除了龙，混血种又是个什么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什么叫和我们一样？我看起来和这些邪祟名词有半毛钱关系么？

白小念有点崩溃，正想问些什么，却被姜衍打断了。

“北欧神话，毒龙尼德霍格啃断了世界树的根，由此诸神黄昏，世界毁灭。”

“对了，不过不是毒龙，是龙皇。”古德里安有点诧异，他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只懂一点更通俗的古希腊神话：“毒龙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是对尼德霍格的亵渎。”

“龙皇、黑王尼德霍格，是所有龙类的祖先，世界最初的统治者。”古德里安在姜衍和白小念对面坐下，侧身看着油画，神情肃穆。

“数千年前，龙族内战，人类趁乱攻破了雪山上的王座，杀死黑王，结束了龙族的统治。”

“本以为这将是新时代的开始，可谁又能知道，拥有高贵血统龙从不会彻底死亡，他们会结茧，复生，然后再度归来，向篡逆者喷出复仇的龙炎。”

古德里安转身看向姜衍与白小念：“你们、我、还有学院里的每一个人，体内都流淌着龙族的血液，这就是所谓的混血种。”

白小念脸上的凌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眨巴着眼睛：“这么说来，我们是龙族安插在人类社会的卧底咯？只待父皇归来，然后举起义旗？”

她现在已经不是信不信古德里安的问题了，而是打心里琢磨着，卡塞尔学院是一个纯粹的诈骗团伙。

可古德里安显然没有从白小念的话里听出讽刺的意味，很认真的解释：“不，混血种是人类为了对抗龙族反扑而意外创造的精英，千年来，我们学习、训练、蛰伏...”

“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复苏的龙王，再度送进坟墓！”

“我们是...屠龙者！”

“屠龙？这么危险的活我能不能拒绝？”白小念挑了挑眉毛，其实她倒没往怕上面想，只觉得自己被骗了：“现在退学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