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映照，秋风过耳。

洛城兰府，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槛，互相连属，金碧相辉，照耀人耳。

静思屋坐南向北，阁内时而传出嬉笑的声音，不远处栖息于枝上的燕雀不明所以，摇晃着小脑袋望向这边。

“小青，帮我揉捏肩膀...不对，再偏一点...再偏一点...对，就是这儿。”

已换上寝衣的兰欣，背靠紫檀椅面，柔软的织锦使一天的疲倦减了许多。

当时坐在马车里，为了加快进程，不得已吩咐马夫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家父回到府院前抢先一步。代价就是自己被颠簸得像个抖糠似的，骨架都要散落一地了。

小青站在椅背后，轻轻揉捏着兰欣的香肩，时不时还嗅她身上散发独有的一种奇香：“小姐，快和小青说说你和桑公子都游玩了哪些嘛。”

两只小手揉捏动作变成了拉扯兰欣的衣袖，只见嘟着小嘴，非要嚷着要听八卦。

就算小青不扰，自己脱口而出也不过是时间多少罢了。只是现在，小青显得有些焦急，急切地想知道小姐初次和桑公子那样的俊朗才子，幽会的第一天，会怎么度过的。

“哎呀...就...”兰欣把两个时辰前的回忆翻了个遍，脸上的笑意未曾消减。

当说起和桑公子看了‘云梦泽’，她像个小女孩出发哇的羡慕声。说去了荷花游船，险些落水，惊得小青提起了嗓子眼。

“后来呢！”小青神色紧张，攥紧了衣角。

“后来...”

听到被桑公子搂入怀中，兰欣的脸上染出了一团桃红，小青悬着的心也呼了一口气。

谈到对荷花诗时，小青的脸上激动地染出了红晕，为小姐发自内心的高兴，好似在旁亲眼目睹两人在船边，一人出首联，一人道尾联...

还真是应准了那句古话：

金童玉女，才貌双全！

兰欣戳了戳小青的脸蛋，娇哼一声：“你脸红什么呢！”

“小青为小姐感到高兴呀。”她扭捏着身子，笑容很纯。

兰欣心头一紧，这个从小就入兰府的丫鬟，几乎是陪着自己一块长大，从未把她当做是仆人看待，反而有什么好东西的，就会与分享。旁人眼见时，欲要说教一二，就被她堵了回去。于她而言，不是亲人却甚似亲人，说是亲妹妹也不过。因此，两人之间很少有什么秘密。

有个问题闯入小青的脑海里，纠于开口，咬了咬指甲，被兰欣拍手。

“小姐。”

既然都冒出来，那就问一下！

“怎么啦？”兰欣拿起一盏杯，饮水。

“你是不是喜欢桑公子呀。”

被小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连咽下去的水都得差点要把她淹死。咳了几声，弄得惊慌失措，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泛红了白净的脸庞，不知是被呛着了还是默许，一时语塞答不出声。

小青捂嘴偷笑，心想：看来这次被我猜中啦，嘿嘿！

“小青！”

趁她不注意，兰欣掐了一下她的手背，疼得哎哟了一声：“喜欢八卦是吧！！！”

不知兰欣从哪儿掏出的胭脂粉，涂抹在她的脸上，胭脂抹得软乎乎，还把早已准备好的铜镜举在她面前，像一团肉嘟嘟的胖包子。

小青从镜中瞧见自己滑稽的模样，举起两只手，目光朝向小姐那傲人的胸脯，做握了握状的手势，吓得兰欣抱胸抽身跑路，边抽身嚷嚷着说：“小青你好坏啊！！！”

须臾间，两人听闻到脚步声，小青的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下来，两人的目光抛向门外。

“小青，去看看是谁来了。”兰欣手中垂落，恢复以往的仪态。

她收回手：“哦...”随后走去，拉开探头，原来是巡视家丁路过，虚惊一场。

小青折回坐下，兰欣便问：“小青，有件事情我很迷惑。”

“怎么啦，尊敬美丽楚楚动人的小姐。”

“为什么出门变得那么顺畅了？”

兰欣记得前些年若要外出府院，必须要里应外合，三合其一，才能有机会偷偷跑出游玩，缺一不可。而眼下，只是小心翼翼观察四周，就能无事般从南门离开，溜出府内。

所以回想越觉奇怪，怪倒是太流畅了些，流畅到不可思议啦！

被小姐这么一问，仿佛小嘴里被硬塞了个馒头，让她实在难以开口，且在几个眨眼间，白白的小脸蛋唰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片。

有猫腻！

“说！不然今晚罚你饿肚子。”兰欣诈严，吓得小青抖了一下，挤出了个颤颤的啊声。

天真的小青信以为真，吓得一时花容失色，她宁愿肉体上受折磨，也不愿让肚子肚子挨饿。可这一次，她难得选择沉默，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嘟着小嘴略微委屈：“...小青真的不知道。”

咦？

兰欣意识到真的把小青给唬住了，连忙止住玩笑：“好啦，骗你的啦。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啦。”

小青深吸口气，恢复了不久前的心情，点点头：“嗯嗯！”

“可是，”兰欣欣喜的神情忽然变得低沉了些，托着香腮，“要是老天爷能把我和桑公子相处的时候，让时间变得慢一些，那该有多好呀。”

“小姐...”

小青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小姐不开心的模样。记忆中，小姐很难有今日这般快乐过了，老爷对小姐管教太严，比起外面能肆意游玩的小姐们，她倒像是困在了一座豪华的牢笼，做个金丝雀罢了。

她宁愿让小姐所有不开心的情绪都跑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门外的丫鬟唤了声小青，她便起身离开。等折回时，小姐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

烛火映在兰欣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与木头的气息，倒也显得柔和静谧，窗外的夜色与屋内的烛光交织，美得像是某个大画家笔下勾勒的睡美人。她的睫毛在光影中轻轻颤动，如同细碎的羽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小青从储物柜里取出叠被，披在她身上，轻轻拢好，脚步轻轻退出，把门关上。

廊道上行走着一名行色匆匆的丫鬟，趁无人注意，拐进了一条巷子，那是兰府最南边的一座内宅，提给家丁休息的地方。

这里的房屋用的都是一些上好木材横梁搭建，胜过外头百姓的房屋，可同比兰府其他有身份的家眷住宅，根本无法比较一二。

她一现身，只听身后响出木门的嘎吱声，躲在门后的一名精壮的家丁便扑在她的身后，双手搂着小蛮腰，揽入怀里。他的手搓了搓胸脯，贪婪地吸收身上的体香味。

她疼得发出哼声，害羞地别过头去，那家丁便把托着她的下巴，对着嘴唇吻了过去，但被她推开了。

家丁不满皱眉，她模糊不清地解释道：“我们回屋里吧...”

语气变得十分欣喜，道了声好。

他单臂扛起了她，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在月色的遮掩下，脚踢开了一间杂物屋门，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的一张凉席，回身关上。那张小脸在微微月色光照下，显得特别诱人。他不禁的搓了搓手，身子扑在她的身上，那双茧手在细嫩的肌肤里开始了游龙。

“让看门的家丁...”她娇闷哼声，“轻点...”

他打断了女声，不知是同意前句还是回应后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长舒一口气，也渐渐放松了身子，任由解开了被布袋裹着胸脯的被带，白花花的胸脯几乎弹了出来。

在灯黑瞎火的屋内，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弥漫着两人如火如荼的喘息声...

翌日清晨，正躺在次卧木床上的小青在清梦中便听到了吵闹声，睡眼朦胧睁眼，起身揉了揉眼睛。

即便隔着几道门窗，还是能清晰可听。

“雨莲妹妹，你那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听这愤怒的声音，是大小姐。

“小青要怎么睡就怎么睡，不需要你瞎吃萝卜淡操心！”反驳的，是小姐的声音。

“你怎么能和你大姐顶嘴呢！”另一个声音从一个方源响起，是二小姐。

“是她先说我的！”

“够了！”

突然呵斥了另一个韵声，止住了吵闹！

是老爷！

小青身子如遭雷击，心跳得十分剧烈，朦胧睡眼全然已无！她连忙下床找绣花鞋，在木盆里洗了把脸，对着铜镜，把衣服褶皱的地方整平。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