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6章(1 / 2)言情线又崩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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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许从一带着补凛到他家,住的是老式的旧小区没有电梯需要爬楼楼层一共七楼许从一的屋子在五楼。相比其他新建的小区这里虽然所有物件都老化一些,但不会一眼望过去,全是钢筋水泥,对门对户,也许住一年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不会让人感觉到那么冷漠。

许从一的房间依旧是套二的,他只住了一间和补惠交往时间不长加之补惠课程其实挺多一般两人都是在外面相聚补惠很少来这屋。

因此隔壁的房间都空着,连被套这些都还没有铺。

许从一让补凛在客厅里先坐会打开挂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将遥控器给补凛让他看电视,自己则到隔壁房间,拉开衣橱,抱出放置在底端的棉絮被套,开始铺床以及套被单。

这样的事,一般都是许从一自己单独做,他速度很快,手脚都相当麻利,很快就把床单都铺陈好,然后套枕头套,套了两个,床铺一米八宽,单独放一个,看起来有点不协调。平放好枕头套,许从一拿过被单,着手套棉絮。

套被单,就需要一点技巧了,许从一将厚实的棉絮先对折了一下,随后塞进被套中。

偶然转目,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斜靠了一个人,青年面色淡漠冷然,嘴角微抿着,冷沉沉的黑眸盯着他手里的棉被。

许从一略有不解,他不过是套个被套,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吧。

没怎么在意补凛,许从一将折叠起来的棉絮都塞进被套,把每个角都对应放在被单的四角中,捏着其中两个角,大力抖动棉被。

卷在被单中的棉絮随着抖动,一点点平展开来。

许从一转向,走到床铺对面,用同样的方法,震动棉被。

被套差不多算是套好了,许从一将一些皱褶的地方抹平。

米色打底,带着天蓝色花纹的棉被平铺在床铺上,许从一走到床头,将上面的一小段反掀过去,露出下面的枕头。

挂着浅笑,许从一这才拧头对一直目光没有转移,直直看着他的补凛道:“好了。”

许从一走出房间,从补凛旁边擦身过去,客厅里电视还放着,补凛没有换过台,还是开始那个频道。

“不喜欢看电视啊,那玩电脑?”时间九点快到十点,就是他自己,这么早也没什么睡意,补凛比自己还小两三岁,这个年纪的人,估计不到十二点,也许都不会睡。

补凛还站在门边,但背脊相当挺拔,跟直立的标杆一样。

补凛摇了摇头,没吱声。

意外的,不太好相处,许从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

就在许从一张开口,想说他去洗澡,让补凛自己随意,后者突然有了动作,朝着许从一走了过来,青年个子很高,眸色深沉,就那么平静无波地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呼吸受阻的压迫和威慑感。

许从一微有戒备。

“被单上的花……是什么颜色?”

忽如其来的询问,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题,让许从一微张了嘴巴,表情呆呆的,补凛瞳孔快速缩了一瞬。

“天蓝色。”许从一声音没多少起伏。

补凛眼睛下移,落在许从一穿着的外套上,他眸光闪烁:“和你的衣服颜色一样,都是蓝色?”

当然不一样,一个藏蓝色,一个天蓝色,许从一看着补凛俊朗的脸,然后立马想起了系统不久前告诉他的事,这个人是全色盲,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色彩,除了灰色,还是灰色。

许从一遂点头。

补凛面容瞬间就柔和了下来,嘴角一抹笑似有若无。

周身冷冽的空气,也跟着逸散开。

他原本就是个相当帅气俊朗的人,这一笑,仿佛春暖花开,坚冰消融,世界都美好起来。

许从一心里暗想,倘若站在这里的是个女人,估计当即就会喜欢上这个笑容完美的人。

“……浴室在这边。”许从一手臂半举,指着他的右手方,“你先洗吗?”

补凛还是晃首:“哥你洗吧!”似乎随着刚才的那抹笑,连带着补凛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声线听得出来,没有多少寒意了。

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许从一好奇心不大,没有去追本溯源。

到自己卧室拿了套睡衣,径直去了浴室。

浴室门紧紧关着,不多时里面传来水流声,补凛在客厅里静默站立了一会,倏地转身,去刚铺好床被的房间,他弯下背,手指在棉被上一朵最大的花纹上轻轻浅浅拂过。

沉寂的眼眸里陡然翻滚着骇浪。

从出生那天开始,他的世界就只有灰色,不再有其他颜色。

他听到别人谈论着各种色彩,他知道天空应该是湛蓝色的,太阳是璀璨金色的,那些花的红,那些枝叶的翠绿,他统统都看不到。小时候还会觉得很遗憾痛苦,认为自己是残疾,和别人不同,久而久之,造成了自己孤立冷傲的性格,不会和任何人交心。

到慢慢长大,已经可以很平静地接受自己与他人不同,看不到这个多彩多姿的世界。

他并不怨恨谁,世界本来不就公,怨恨也无济于事。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

现在又让他能看到颜色。

补凛坐在沙发上,他仰起头,后脑勺贴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一幕震撼的画面,随着他的闭眼,猛烈撞向他。

他看到了绚丽夺目的色彩,当他从车站出口出来时,只是那么随意一扫,当时完全没有意料到,就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个安静矗立在台阶上的男子。

整个世界为他退步。

他穿着和周遭灰色完全不同的深色衣服,补凛看到了他的头发,那是他除了闭眼时,再没能见到过的颜色,黑色,纯黑色。天空是明灰的,周围也全都是灰色,可男人周身,因他逆着透亮的霞光,莫名有一圈艳红的光晕,动人心魄,绝无仅有,震颤着补凛的灵魂。

那是红色,和男人嘴唇颜色一样,补凛就那么看着对方,直到他用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补凛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那样的独一无二,与众不同。他能看到他身上的各种色彩,也能看到他碰触到的东西的色彩。例如手机。

补凛倏地睁开眼,将手举到面前,他摊开掌心,透过指缝无声观看这个世界,曾经习以为常的灰暗,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变得很难接受。

就像是意外之间看到了、闻到了、碰到了一场世间最美丽最豪华的盛宴,它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摆在自己面前,虽然已经贴了标签,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可那个人还没有下手,补凛猛地攥紧掌心。

他一直都是自私的。

所以,不能怪他了。

许从一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头发一并洗了,发尾滴滴答答淌着水,有几滴沿着下颚滑落进修长的颈脖中,领口有两颗扣子没扣,底下是形状分明姣好的锁骨,那几滴水,异常巧妙的,跌落在骨窝中。

由于刚洗过澡,被热水热气蒸腾,脸颊还泛着微微的红潮,他手里拿着条毛巾,在擦着头。

路过客厅,准备去卧室拿吹风机,随着他的走动,坐沙发上的补凛视线也跟着他游弋,补凛黑眸中出现一种许从一辩不明的深意。

同上个世界一样,他这个角色是剧情中不会出场的人物,仅仅是出现在女主的回忆中,简而言之,现在发生的事,并没有任何脚本可以参考。

至于补凛,关于他的介绍和臧锐一样,都不多。

由世界法则补齐相应的参数。

许从一尽量避免和补凛有身体接触,他进卧室,把头上毛巾拿了下来,没有立刻就吹头发,而是另外找了套没怎么穿过的睡衣,出去给了补凛。

“没带睡衣的话,一会洗完澡就先穿我这套。”许从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