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这速度也是可以的了，冯伟龙像是被一头牛撞击了一般，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几个踉跄，一失足就跌倒在地。

在场的周子恒和警官都愣在了那里。见过打劫运钞车的，真没见过劫走嫖客的。

警官冲着周子恒就是一顿教育：“马上就是大学生了，还在马路上闹着玩，像样么？”

趁着这个当儿，冯云压低着嗓子，急切地问着

“做了没有？付钱了没有？刷卡还是现金啊？”

冯伟龙揉揉眼睛，朦胧中发现跟自己说话的竟然是儿子。

“我啥都没做，刚走进大厅就发现警察冲进来了，我只是准备正常洗个澡而已，去警局说明情况应该就能回来了。”

看着自己老爹那期期艾艾的眼神，冯云那个无语啊。

“你只要啥都没做，就不要乱承认。”冯云凑在老爹的耳边，声音铿锵有力。

“你们干嘛，现在是探视的时间么？那个啥，你快滚回到队伍里来。早知今天，早干嘛了啊。”

反应过来的民警大声呵斥着，眼睛里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冯云顺势起身的瞬间，又叮嘱着：”千万记得，你孙子以后还要当市长呢，别考公务员连政审都过不了。”

周子恒是不认识冯云的老爹的、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冯云。

冯伟龙乖溜溜地回到了队伍里，继续耷拉着脑袋，一个老实人的模样，身上已经是洇湿一片，有棱有角的衣服也皱皱巴巴。

冯云这样做并非多此一举。别看自己老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平时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喜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吃喝，玩点小牌，多少也整那么一出，没有什么正能量。但真遇上什么事儿，还真是辣鸡一个，在警察面前，警察叔叔脸色稍微上点强度，指不定把没做过的事也一股脑地像模像样地的说出来，比真的还真的。

警车乌拉乌拉着远去，消失在点点灯火的深处。

“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叽叽咕咕跟跟他说个什么劲。”

“我跟他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他就会长高。”

“长高？”

“嗯，因为我会打断他的腿。”

冯云说这话的时候，有棱有角的脸上一脸的杀气，那紧咬着的牙关看着不像是在胡诌。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铁板一样的身材如山岳一般立着。

周子恒一脸的愕然，他怎会变成了一个嘻嘻哈哈，满嘴跑火车的人。

这个版本的冯云得熟悉而又陌生起来。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冯云来到了锦绣园小区，这里是他的家。

锦绣园是一个拆迁安置房小区，在C城的城乡结合部。名字是很好听，但和就其外观而言，和锦绣是一点不搭界。

不是老破大就是老破小的楼梯房，那斑驳，掉漆的外墙正诉说着历史的沧桑。破裂或者即将破裂的自来水管道正哗哗地，亦或滴滴答答地流着水，一股说不出的，让人感到不适的味道在弥散。

晚上睡觉，绝壁能听到楼上或者楼下枫林晚停车的声音。

家里老妈还没回来，只有妹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安静地写作业。

打小，冯云就特别心疼自己这个妹妹了，单纯，美丽，上进。

轻手轻脚地关上自己房门，动静还是被妹妹发觉了。

“哥哥，你回来了，呀！摔跟头了么，衣服怎么这么脏！”冯如雪笑靥如花，看到哥哥脏兮兮的裤子的时候，轻蹙起来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