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走进红楼时，卯时已过。

楼内，歌舞声和笑语交织在一起，酒香扑鼻。

比试的热度逐渐消退，一些宾客开始散去。只剩下几位喝得满脸通红的男子，仍不停纠缠着姣艳的婢女放歌纵酒。

周末的时候，莫然也常与朋友去夜店喝酒，对这种场合并不陌生。她环顾了一圈，目光直射向一角的桌子。

石头正趴在桌上，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公子，这边请。”一个小厮迎上来。

莫然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走向了石头。

她焦急如焚，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用力摇晃石头的肩膀：“石头！你家少将...你家公子在哪里？”

“好酒！好久没有喝得如此畅快。”石头喃喃自语，“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诗！把我等的心酸...都..”

他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再次昏睡过去。

莫然见他失去了意识，只能将小二招呼过来。

“小二，今日比试是谁有幸与慕容姑娘...”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立刻明白了莫然的意图，迅速将银子藏好，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公子，正是您身旁那位公子的同行。”

他指了指石头，继续说：“确实才情出众，只是那人长得稍微逊色些，不像公子细皮嫩肉的...”

莫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二连忙抱歉地一笑，“如今那位公子正与慕容姑娘在楼上坐谈风月。真是羡煞旁人，慕容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闭月羞花...”

莫然满脑子都是顾行俨与慕容姑娘亲密的画面，她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脸色愈发阴沉。

“他们在哪里？”

小二被她的神色吓了一跳，犹豫片刻后，小声说道：“这个...小的实在不能透露。”

莫然掏出另一锭银子，压低声音威胁道：“快说！”

小二摇头不语。

直到莫然掏出了三锭银子，小二的眼睛才一亮，嘴角露出贼笑，将银子收入囊中，“就在二楼左手边的最后一间——风月阁。公子，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透露的。”

“照顾好他！”莫然冷冷丢下一句，转身迈步朝楼梯走去。

莫然刚踏上一级台阶，正好看见顾行俨神色凝重地从楼上走下来。

眼看着两人即将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地往楼梯的阴影里躲去。

顾行俨的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莫然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他背着石头渐行渐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明明看见了，为什么选择假装不知？

莫然心乱如麻，等到顾行俨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朝着风月阁的方向走去。

“请问慕容姑娘在里面吗？”莫然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房门。

房内传来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裹着三分笑意，五分柔情：“抱歉姑娘，奴家歇下了。还请见谅，恕不再见客。”

莫然急忙出口反驳：“什么姑娘，我是男子！不过嗓音细些罢了！”

话一出口，她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地咳了一声。

但心里却醋意顿生，什么叫歇下了？他们两人刚在屋里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