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外面还黑漆漆的，二牛就被爸妈的动静吵醒了。

“爸，妈，你们在做什么？”

“你上小学之后一年也不见得能回来几趟，我们炒点火腿什么的让你带去，去那边以后吃住都免费，比不得家里自在，倒也饿不着你。”

“还有记得衣服这些要自己勤洗，笑脏不笑破，在同学面前形象好一点，还有，对同学这些友善点。最重要的一点，照顾好自己，别被别人欺负。”

“我和你妈就和你说这些，我俩都是粗人，就只在小学里认了两个字，多的文化没有，大道理也不会讲，你自己要有点主见，事情想好之后可以自己做决定，有时候稍微自私点也没事，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二牛对开学的事情怀有期待，但不算多，毕竟两世为人，多多少少也算个小大人，倒是父母有些木讷但又情真意切的嘱托，让他对身边看了一遍遍的土胚房，用玉米叶缠系在梁上，悬在墙边的玉米、灰扑扑的灶台、找猪草用的背篓这些平淡琐碎的生活倒也多了些别样的滋味。

二牛随父母来到路边，孟虎和他爸妈已经在等着了，孟虎啃着烧土豆，嘴角像涂了一圈墨。

“哈哈，孟虎，你怎么长胡子了？”

“不准笑！早上起的太早，迷迷瞪瞪的我妈就从灶里翻出烧土豆，我懒得剥皮就直接啃了。你吃过东西没？”孟虎说着，把手里的土豆掰了一半给二牛。

“没吃，不过早上我妈给我炒火腿了，还炼了油渣，我光偷吃都快吃饱了。”说着，二牛也边吃边从斜挂的布袋里抓出一把，分一半给了孟虎。

“你还别说，嬢嬢的手艺还真不赖，这油渣配土豆也是好味道。”

“对了，孟虎，你是不是直接用嘴啃的？”

“怎么了，我刚不是一开始就和你说了吗？没事，兄弟不嫌口水脏。”

“你个臭虎子，又不是你的口水，难怪我吃的时候不对劲！站住，别跑，让我逮住你可遭老罪了！”说着，二牛追着虎子跑上了田埂。

“你俩慢一点，别跑远了！”

在二人的打闹声中，天边也渐渐泛白，亮了起来，伴着清亮的马蹄声，一辆二马车子驶入了众人视野，马车上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小孩讨论声。

“杨家村李二牛，赵孟虎在不在？我是来接这批孩子的老师。”马车旁边一个身穿灰色褂子，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子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