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啪！

接着是拳头砸到肉体上的沉重闷声，身躯倒地，痛苦呻吟。

“嘶……我感觉，我的骨头断了。”方舟躺在地上，右手的不远处甩出去一根用作模拟武器的骨头，九把他们称为假刃。

“站起来，‘先民’，地牢生物可从来不会在你呻吟的时候生出怜悯之心，那只会助涨他们的气焰。”完全没有过瘾的九站在他的身边跃跃欲试，时不时地捏着手中的假刃挥舞两下。

“我现在觉得——”方舟用手肘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但腰部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嘶……啧。”

“你的战斗大概是我教导过的人里最差的一个。”九毫不留情地批评着完全没有斗志的方舟，“如果我给一个猪人穿戴整齐，它大概率能打五个你。”

“槽！”方舟始终认为猪人这种肮脏生物还是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于是凭着一股子不服，再一次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假刃。

“嗯，心气儿倒是挺高。”看到方舟那一半浮青的脸，还有渐渐冷下来的眼神，逐渐认真的动作，九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下，这大概是你第28次被击倒了。”

方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淫邪笑容，然后朝着她勾了勾左手。

这地方是一处用炭渣堆积后推平形成的圆形擂台，或者说练习场，即将加入探索队的新人往往在这里接受训练，但现在只有方舟一个‘新人’。

九对他的挑衅表示非常欣赏，然后赏赐给他一个虚晃身形，谁知刚刚还踌躇满志的方舟做出的动作并不是趁机攻击而是抱脸防御。九顿时朝着他露出的破绽使出一记勾拳，正中方舟的下腹，他当即疼的弯下腰来，而九抓住机会一记手刀将他击倒，这下是彻底起不来了。

而他倒地之后，九直接骑上去然后将假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象征性地划拉了一下。

“你已经死了。”

方舟并不是很想理她，他的肚子还疼得要命，光是在地上喘气，冷汗如雨。

“别……说……了”他沉默了半天，才喑哑地说出这一句。

九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下了重手，心中终于产生了一丝丝愧疚，连忙伸手夹着方舟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四周排布的火把照着他惨白一片的脸。

“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回到女神的怀抱了。”方舟惨淡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出这句话。

九看着他的身体，原本感觉还挺壮实的，谁知道竟然是个战斗白痴，而且比一般的人还要弱。

“报……抱歉。”她不好意思地说着，声音细如蚊蝇。

“什么……”方舟不知道是不是神志不清还是故意的，他依然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九没再说出第二句抱歉。

方舟在坐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没有再继续无规律地晃动了，他看着旁边因为无事可做只能发呆的九，不知道自己是将自己方才受到的无望之灾抱怨出来好点，还是夸她打得好更适合当下的情况。

“九？”方舟决定两者都不选。

“嗯。”

“你的本事又是谁教你的？”

“没有固定的谁，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在这里为聚落探索做准备，人们都告诉我，我是恩雅婆婆的孩子，很久以前，我会跟着队伍一次又一次地探索，迎接兽袭，或者与别的探索队伍遭遇然后互相争斗，次数多了，自然就会了。”

“你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九苦笑一声，“害怕不能救自己，只有挥出去的武器不颤抖，才能在战斗中获胜，这是活在这儿的每个人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