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镇的江永年办完弟弟的丧事,果真应邀前来。
在宋人豪的安排下,他扮做往来的货郎,来尚德堂取货,骗过李自成的耳目。
接下来两日他便在京城各大坊市尝试售卖这批“兰饼”。
此时,李自成想要落井下石,高珵就必须卖惨,越惨越好。
他吩咐尚德堂暂停营业,一帮人蹲在门口倒卖家具、药材,制造出穷困潦倒、无力为继的景象。
王筠兰看到尚德堂被折腾成这番模样,不禁摇摇头。
经过多日的治疗,李复荣基本无大碍了,陆成泽也可以缓慢下地行走。
第二日,高珵仍在享受小青小红的按摩喂食服务,陆成泽一把推开门来。
这举动把两位姑娘吓了一跳,高珵也不与病人计较,他知道陆成泽有事找他,便招呼小青小红离开了。
陆成泽慢悠悠走到桌前椅子坐下,高珵倒了杯水给他,询问道:“这两日感觉如何了?好多了吧?”
陆成泽侧身面对高珵,没有看他:“多谢高先生施救,好多了。”
高珵人傻了:“诶?老陆?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转性子了?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羁的样子,赶紧恢复一下。”
陆成泽扭过头瞥了一眼高珵,说道:“哼!废物,整日窝在房里不知所为!”
高珵乐了,将水递到陆成泽面前:“这就对味儿了嘛,说吧,找我什么事。”
陆成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便说道:“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天天整这整那,今日宁可在房里呆着,也不找小兰谈谈?”
听到“小兰”这名字,高珵立马收起戏谑的脸,问道:“谈……什么?”
陆成泽大喝道:“谈什么都行!自打小兰出城随诊后,你做饼、卖药、出城、进宫、人来人往的,哪一件事与她商量过了?”
高珵心里咯噔了一下,与女孩子玩闹他在行,就像小青小红,但与认真的女孩子,尤其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实在有点难以开口。
很多事,说了怕她不开心、怕她担心,再三权衡后还是决定不说太多,一切以结果为准好了。
其实高珵做的每一件事,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尚德堂,为了王筠兰,也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见高珵低头不语,陆成泽继续开炮:“这些也就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为尚德堂好。可是,王守义大哥的事,这也是可以瞒着不说的吗?”
高珵瞳孔地震:“你……这你也知道?”
陆成泽:“哼!你以为我天天躺床上,就啥事都不知道了?我告诉你,我也是小兰的大哥,看不惯你这鳖孙的所作所为!”
高珵歪着头追逐陆成泽的眼睛:“大哥?你不是也对她……”
陆成泽:“别放屁!不要回避问题,快说!”
高珵叹气一声,将那日与陈彦昌会面一事,包括从陈彦昌那儿得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什么!”陆成泽猛拍桌子,由于用力过猛不慎牵动了伤口,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狗官们沆瀣一气,瞒压赎俘一事,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陆成泽强忍疼痛,悲痛地说。
“王老堂主、小兰,他们不知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这尚德堂、清河帮,处处是他的影子,原以为他壮烈殉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