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正在和身侧的儿女讲话,抬头看见面前盈盈一礼的大女儿,瞬间满腹欣慰涌上心头。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成郡王府上下琐事都是大女儿打理,两个孩子在路上已经说了不下五遍“阿姐是最辛苦的”这种话。
“月牙,许久不见,怎和父王如此生分?”
他往前走了几步,唤起柳清玥的乳名,眼睛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儿。
“瘦了,瘦了。”
柳清玥抬头看向他,眼睛在与柳容对视的那一刻瞬间红了起来。
“女儿没有瘦,是父王许久不见女儿了。”
阔别四月,她怎么看都觉得是眼前的成郡王瘦了许多。
“哈哈,为父的总是觉得孩子们清瘦,别在这站着了,赶紧进屋让我好好瞧瞧你们三个。”
柳容带着儿女进了主院,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椅子上。
望着身旁空缺的主位,柳容心脏紧了几分,随后看向大女儿,一脸关切的问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小铃铛和琛儿可惹你生气?如果他们不听你话,为父可要教训他们两个。”
他佯装生气地看着右侧两个孩子,一个笔直的坐着,一个瘫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扑哧。”
柳清玥没忍住笑出了声,知道是自家父王给自己台阶,她也佯装生气道:“那两个调皮娃娃父王不知?小的好一些,大的那个整天跑出去骑马,雪天也不带怕的。”
柳清玲闻声直接站了起来:“父王,阿姐冤枉我,我平时都跟在阿姐身旁学习理家之事,哪有时间出去跑马?今天是听问您回京高兴,才带着阿琛出去跑了几圈罢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
柳清玥招呼妹妹到自己身边,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姑娘家家的哪有不穿襦裙的,再过两年你都该议亲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小铃铛像你,为父也不想你们姐妹两个早早出嫁,留在成郡王府好好无拘束几年,再谈嫁人之事。”
柳容听不得女儿嫁人的事,他恨不得两个女儿招婿入赘才好。
“对了,程誉那小子也快回来了,北方现如今也安定不少,陛下额外开恩让他先行回京了。想必能在你及笄礼之前赶到。”
柳容说完“哼”了一声,一想起那个要娶自家闺女的臭小子,他就不高兴。
“阿誉哥要回来了?”
柳清琛倒是眼眸微亮,他打小就崇拜程誉,听闻他要回来自是坐不住了。
“也就你小子,不崇拜你老子,崇拜那个程小子。”
柳容见自家儿子如此激动,手掌在方桌上一拍,霎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父王,女儿也想在府里多陪陪您,成婚的事就是晚几年也无妨。”
柳清玥当然知道自家父亲的性格,她轻声开口哄着,还带有几番小女儿向父亲撒娇的韵味,让柳容又喜笑颜开了。
“好好好,你们多陪陪父王,父王是真舍不得你们。”
四人一起用了晚膳,柳容见天色晚了也不多留他们,直接打发三个孩子各回各院。
——
柳清玥走在揽月阁前的石子路上,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月。
“越到快及笄的时候,我越害怕母妃留下来的那些物件。”
紫云是晓得这件事的,郡王妃临终前一夜叫她们家小姐过去谈话,她便守在门前。
“小姐不必担忧,左不过是郡王妃担心您以后的婚嫁,不会有什么的。”
“如若是如此便好。”
柳清玥垂眸,母妃那夜的绝望与痛苦深情,她是忘却不了的。
“小姐,下月就出孝期了,之前做的小姐少爷们的春装想必也要送来了。”紫云弯腰整理了一下柳清玥的裙摆,“小姐也要想些开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