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其中一颗璀璨的明星正悄然暗淡下去,在他通往学校的最后一小段路中,可悲可叹。」
我坐在革质的长椅上自嘲,等列车从对面往返,
弧形的外沿在这里凹进一小段,方便车厢的侧门插进车站,是外沿不同于凉亭或温室的唯一现代建筑,
也是可以直达天标书院的唯一方法,只限在校师生使用。
高架的空中轨道只由两条笔直修长的圆筒左右平行组成,
涂抹的白色漆面没有任何刮痕,绿色的感光灯在圆轨上有序的排列,简洁的设计带来高技术专有的轻盈感。
露天的站台凸出外沿,悬挂在边壁上,空间很大,摆满圆桌和藤椅,一旁有个木屋和成排的自动贩卖机,是一家附属茶餐厅,
我时常也会和同学在等车的时候来个早点,现在也有一些散步的家庭坐在这里休息。
而我在角落的长凳上时不时察觉到他们偷瞄的视线,
理所当然,就因为可能我是包括第一浮岛在内,全校区唯一会在这天迟到的学生,
何况还是天标的人,简直不以规矩。
我略感羞愧地假装看书,低头才发现了裤脚后的灰尘,伸手去却怎也拍不干净,
我侧转裤头一惊,上下都是灰蒙一圈,扭腰回头望背,更是夸张。
一瞬间恍然大悟,穿着这样在大街狂奔,也难怪他人投来异样眼光,
就说在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城市里又怎么会因为一位迟到的学生而像是在看马戏团的小丑。
起身离去,跑向附近的沙池边,一块小孩遍地跑的王国,
附近有个冲脚池,在这借用水龙头,用湿润的手拍打脱下的上衣,效果显著,
灰尘逐渐透明,只剩下深色的水渍。
我左右张望到一个似乎没人的木条长椅,用力甩了几下,准备将上衣晾在椅背上时看到,在椅面上已经有了先客在。
一双蓝色的运动鞋和与我情况相同的一双粘灰的白色过膝袜,
我在考虑,将自己的上衣放在旁边会有一定的风险,毕竟社会上有一种变态行为被世间称作恋物癖,
这类事还并不在少数,但那又怎样,这个社会上可不只有女生才穿过膝袜。
我毅然将上衣瘫在一旁,又有点后悔,是男生也有点不太合适吧,还是拿走……
「在干什么呢?」
「啊!?不是,我没有…!」
糟糕!犹豫不定的可疑举动最终还是招来注意,听声音来,真的是位女生,
要回头吗?狡辩的话有效果吗?直接道歉呢?不!她就在我身后,很近,这个距离,不会给其他人多注意,封口!
我攥紧口袋的拳头,这是个资力强盛的时代,而我现在有那个资力,
我是知道的,有许多女生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身体的买卖,
这个年纪,这个时间还在外头不顾学业的女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将错就错….买下这贴身衣物,属于是生意的一环,秘密交易,她不会到处声张的。
我拿好定夺转过头,但还只微微一撇便碰到一簇柔顺的鬓发,让原本加强运转的大脑顿时当了机,停住了动作,
斜眼瞥去,她伸着脑袋,几乎快要搭在我肩上,隔着衬衫,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而她眼睛,也正斜瞄着我。
四目相对,我被吓得侧退几步,一屁股坐到长椅上,
清淡的发露香气,还牵索着鼻梁,
她缩起前倾的身姿捧腹大笑,一脸整人成功的胜利表情。
拉开距离后,我从慌张的情绪中回转出来,终于注意到,
眼前的女生,就是不久前引发格鲁鸟暴乱,罪魁祸首的银发少女,
不过我可没太多与家人以外的女性接触经历,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个超级美少女的话,
以前自己还曾幻想过与理想的美少女近距离接触然后猝死的画面,不过好在我刚刚活下来了。
「你,是我的粉吧!」
她大咧的笑声逐渐收敛,对着我提了句莫名其妙的问题,
粉?可我对娱乐圈没任何了解,最低限度也只是陪家里人在餐桌上看看剧。
她是如此美少女,指不定确实是个当红偶像,
不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避免误会,诚实回答。
「不,我对最近流行的圈子不太熟,你是谁啊?」
「诶…..骗人的吧,那这个不给你了!」
「!?谁…谁会想要那种东西啊!」
她情绪化地将椅面上的那双过膝袜扔进垃圾桶里,
并对我的反驳摆出一副“是那样的吗”的贼笑面孔,随后在一旁坐下,穿起地上的蓝色运动鞋,裸脚地。
她的方格裙不算短,刚好到膝盖上方,
还是没有遮住她坐下时微微摊匀,满盈肉感的大腿,从中还能看到些许肌肉线条。
说来也奇怪,她赤脚地行走在这沙池周边,脚上却没有粘上多少,
而我刚刚又怎么会没见到她在这里。
「你在看哪里,色狼。」
她手掌在裙边摆动着,可恶!实在没脸面!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生都能捉弄我两三次!
她现在也还笑眯眯望着我,家里那两只也是,
自知自己长得可爱的女生都这样的吗!
所以我才避免与女生来往,在待下去我肯定会变成一条草履虫,先走为妙!
「别走啊,抱歉抱歉,等一下嘛,你也是系者吧,是天标书院的学生吧?我今早刚到这个城市,现在迷路中,带我一起嘛!」
我埋头走开,她却跟了上来,在我面前一边背着走,一边诉说自己遭遇的情况,直到我走回站台也没厌倦。
我继续在原先那个靠边缘护栏的革质长凳坐着,
她撑在护栏上,像猫似地垫起脚尖,笔挺着腰伸展自己的脊椎,
看得我身子骨也有点瘙痒,我将手撑在后边,仰着腰,望向斜上的天空还有她的侧脸。
从湖面升起的风有点大,吹起她的银丝,
我见过天生的白发,那是如雪一样美丽,但她和那是完全不同的。
她头发披散着,不是我刚开始见到的双马尾,还带有一点水泽光亮,略显晃眼,与她嫩白的肌肤一同融化在天空之下,
飘渺,似乎我只要一眨眼睛,就会从我眼前消失,恍惚…….恍惚。
犹如在验证我的担心,突如其来一架飞行器从低空掠过,泵出凌乱的风压扬长而去,
当眯起的眼睛再度张开时,那视线里已没有了少女的身影,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反应过来的下一秒,我便起身冲上前,将倒挂在护栏外的她拉回站台上。
「你在干嘛!?」
「啊呀,我只是好奇想看看。」
「看什么?」
「你看,这不是阶层都市嘛,从这里可以看到上面区域,我就想知道下面能不能这样看到。
「……所以,你看到了吗?」
「没有,只有超~级宽厚的墙面,连湖边都瞟不着,还有上边都布满攀架,粗大的集束电缆,管道,宽大的下水道通口,和东京的街道很像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你以为这是什么双层别墅啊,稳固的基础才是建设城市的核心,厚度可是有两千米….等等,东京?你是从哪来的?」
「嗯?日本。」
「…..这样啊。」
我震惊了一小下,就一小下,在几天前,大概一星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