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已经连续拿了两个月优秀员工的王恺，终于手里算是稍微攒了五百块钱的积蓄。

基本工资加上加班费，还有那一百块奖金，一个月能拿到近一千块钱。

每个月照例会给母亲汇过去五百块钱，电话逐渐打的少了，他计划等年底回去给母亲也装一部电话，或者买个200块钱的手机，这份计划暂时搁置在了心里。

邻居大婶第二次联系不上涛哥以后，第三次或许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不再会中途插进来抢过话筒。

这两个月王恺路过那个炒菜自助餐馆的时候，已经几乎很少看见涛哥的身影，计划请他吃的那顿报恩饭，也是一直没有完成。

这天晚上，厂里面并没有加班，涛哥来到他的宿舍，把他喊了出去。

还是那个烧烤小摊，只是这次王恺点的肉串多了起来，涛哥荤的素的掺了个对半。

对了，还有那个心心念念第一次过来没有敢点的鱿鱼，这次，王恺点了两串。

两瓶冰啤酒，喝一口，透心凉。

涛哥明显是有什么心事，心不在焉的聊了许多，夸着王恺获得了连续几个月的优秀员工，又话里话外暗示可以帮忙把他安排到自己的模具组。

可惜，这个时候的王恺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全神贯注的啃着已经端上来的鱿鱼，所谓海鲜，Q弹爽牙，香，他甚至这个时候都想打包一份连夜送回去给母亲和妹妹尝尝。

涛哥连着喝了几口啤酒，眼见着瓶子空了一半，啃了一串脆骨之后，点上一支烟，呼出一口浊气：

“小恺，借我两百块钱。”

王恺愣住，随即释然，今天距离上个月的出粮日已经过去了十天，他把手里的鱿鱼终于吃完，扯过劣质的卷纸擦了擦嘴角，从里兜里摸出来两张递了过去。

涛哥随意接了过来，两个人吃着喝着，不到二十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涛哥没说什么时候还，王恺也没问，接过他递过来的白沙，第一次抽了起来，辣喉咙，不如烤鱿鱼好吃。

两人一起回了宿舍，王恺没开口劝什么别再赌博，没有意义，今天这顿烧烤花了近七十块钱。

有意思的是，第二天上午，王恺又在那个自助炒菜餐馆见到了涛哥的身影，抽的烟已经换成了阿诗玛。

涛哥恢复了那种舍我其谁的气质，谈吐自如，在那一桌同事堆里，就属他最有领导范。

王恺依旧是那两荤两素的快餐填饱肚子，有块鸡骨头卡在了牙齿缝里，临走取了根牙签，掏了掏，啐了一口。

存款又变少了，所以在车间里面已经能够独立开机做复杂零件的王恺，终于是第一次向老师傅们学习，偷偷把十二秒的制程，调快了两秒钟。

一个骨架是1厘，一模出12个，一天十二个小时机器不休息的话，一天就可以挣到51块钱，抛开不良品和下一任接班时候的差异，无限接近五十块。

这是他作为连续优秀员工的福利，别的产品可没有这么高的单价，就因为这个订单，连续三天没轮换别人开机，王恺已经开始被人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