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又有什么价值呢?”智者如此说着,即是在否定凯尔希,又像是在否定自己。
“算了,即使是不必要的死伤,或许的确轮不到我来指责你。”
在前一种质问确定无意义后,仿佛穷举般,在难得的交谈中,智者又使用了另一种相对日常,更仿佛往昔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应有风格的修辞。
“但我还是要像过去那样提醒你,正是你的迟疑、你的愚蠢、你的轻信、你的轻蔑导致了这种局面,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东西带到之后的数月。”
“你倒是死不了,但还是有些或许象征了希望的人,无意义地死去,可就太不幸了。”
“至少在你得到允许的范围之内。”智者一格又一格地调低自己的期许。
思想的瘟疫,期望另一种世界的人,正是得到了意义,其无意义的死去,才会显现出更多的不幸。
而这种不幸,已经在这片大地上重演太多次了。
在与遥远的故人对话时,凯尔希往往是沉默的,并非没有可以说出的言辞。
只是,没有相关的必要而已。
智者从虚空取出画卷,展开一角。
“会议室有相机吗?”他又向凯尔希询问。
“没有。”
“应该有一个的。”
智者如此说着,又在取出画卷之后,取出了相机、打印机以及相关的耗材。
他将画卷抛给凯尔希,然后将另外取出的事物抱到了旁边的柜子上,连接电源、接入信号,调整设置。
总是有些事情,或许更仿佛正事的,关于最新局势,及相关信息的传达和讨论,还是要做的。
凯尔希则收敛的神色,深呼吸一口气,摊开了拓印光影的画卷。
智者正摆弄着打印照片的机器,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且应该,更想要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毕竟,在统计学中,即使没有道途,高寿者在足够衰老后,其每一年都维持着很高,但似乎不会变化的死亡概率。
大概是生死各一半吧?
于是,许多长寿者,或许也正是在掷硬币的游戏中一直获胜。
那么,这样的凯尔希,仿佛蝼蚁举着重物,去承担她无力承担的责任。
大概也仿佛大炎在往昔的工业革命中,对九州结界内的山地与边疆再次控弦,一切现代生活习以为常的一切,都会变成蛮夷无从抗拒的阴谋。
对于足够弱小的群体,即使不需要智谋,仅仅依靠体系的力量,就能够将之碾压。
或许在这一问题中,胜利与失败同样也是一半一半。
凯尔希的棋艺很糟糕,但她总能够下到最后。
那么,即使只是基于玄学,也或许可以认为,她在又一次的介入中,彻底的失败与死亡是小概率事件。
但是好运持续的时间再长,也终究会有结束的一天,纵使是重生的祝福。
尽管智者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就算他死去了,说不定凯尔希还是能够在大地上活蹦乱跳,继续散布她的思想瘟疫,然后再目视更多的人去死。
总是该有一个极限吧?
总不能等待一切毁灭,她还要见证文明的重新开始。
历史可不会简单重复,而一切终有一个尽头。
那么根据最新的征兆,在下一个时代中,他们作为故人,甚至已经是关系被一方单方面疏远的故人。
每一次的相见,也都可能会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