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这是从前朝王墓中发掘出的下阶奇物!
我想着,若鉴定不假,功效合用,就将它作为小女的成年礼……
咦?江掌柜的,你这嗓子和眼睛怎么了?”
听见“土夫子”三个字,江舟连忙一边咳嗽不止,一边疯狂用眼睛瞟向自己身旁。
自己身边坐着的,可是昨天刚辞官的县尉!
还是辞了官后,仍想着让汤和县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官!
你这当面讨论盗坟掘墓之事,也忒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
郝万通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楚澄儿先开口了:
“呵,他没怎么,不过是癫痫犯了。
至于你郝掌柜的,等鉴定完,将那土夫子姓名根脚报与县廨,再把这铃铛一同充公。
按大纹律,窃墓者罚没所得,服劳役三年,发配边疆。
买卖私藏葬器者,葬器罚没归公,另缴罚银二两,至县廨缴付。”
“这、这,你是……楚县尉!?”
郝万通这才看清,旁边报号记账的小厮,居然是这汤和县第一美人楚澄儿!
他额头上本就挂着的汗珠登时滚落下来。
昨儿刚听闻的对方辞官,怎么今日就到这儿当了伙计?
他总算知道,为何这江记鉴宝仅仅一个掌柜加两个伙计,就能打理得秩序井然,无一人喧哗骚乱。
但后悔已经为时晚矣。
他只能一面用手帕抹着脸上的涔涔汗水,一面眼巴巴地看着江舟把手搭在那即将充公的铃铛上。
“哎呀,恭喜郝掌柜,倒是不用充公,罚银也可免了。
此乃本朝仿制的赝品,既非奇物,也非葬器。除听个响儿外,无甚功用。”
“赝品!?”
眼看江舟笑吟吟将那铃铛推回来,郝万通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哎,只是小女的成人礼就在五日后,眼下抓紧筹备,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这倒不妨,我们在此鉴宝,若是碰着合适的奇物,替郝掌柜问问价便是。”
听闻对方要给女儿备礼,楚澄儿倒是热心起来。
江舟觉得,她或许是想起自己的宝贝手电筒了。
听她这么一说,郝掌柜眼里立刻有了光亮: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那就劳烦楚县尉和江掌柜了!
这一锭十两黄金就交由二位,若遇合适奇物,直接买下来便是。
事后必有重谢!”
他一只手从怀内掏出一锭黄金搁在柜台上,一只手仍抓着手帕,擦拭脸上不断流淌的汗水。
不知怎的,今天这汗出的格外多……呼吸也有些不畅……
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楚澄儿微微眯起杏眼,嘴里喃喃道:
“这郝掌柜,怎么看着身体有些不适……”
正说着,就见那胖大的背影还没走出两步,忽然腿脚一软,向前轰然倒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不好!”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楚澄儿已经单手撑着柜台,使了个身法一跃而出。
等江舟和大堂条凳上的众位顾客起身查看时,她已经将郝掌柜翻过身,使其脸面朝上。
众人只见先前还乐呵呵的郝掌柜,此时面色青紫,唇色发白。
那张脸好似刚从河里捞出般,完全湿透,嘴角不断有白沫涌出。
楚澄儿用葱葱玉指在其鼻下一探,柳眉立刻蹙起。
“死了……”
“死了!?”
堂内众人瞬间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