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白虎圣尊沉重的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惆怅。

“往哪逃？如何逃？”

解禅意追问。

“茫茫星河能逃到哪里是哪里，总比死在眼前这里强！逃出这参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解禅意无言，她从未想过会有事情将两位归元境的大能逼得以逃亡的形式来寻一线生机！

“所以…我才是关键？”

这是黄裳的声音，他已经听明白了…逃出参宿总不能是靠飞的吧？那就只能靠自己的空间之力。

“徒儿，这也是为何为师不断寻找拥有空间之力的人的原因。只有将你们送走，走不了的人才有机会活命，你们是天蛟族唯一的忌惮，只要你们隐匿一天，他们便不敢轻易下死手，这是威慑力！”

“所以你们凑出来这一套墨玉铠甲，不是为了让我到处兴风作浪…而是让我当苦力的…”

黄裳明悟了，原来师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解禅意问到了关键之处，解答她的是天算子包应。

“以黄裳为阵眼，在这里和他的墨玉铠甲上镌刻开启空间乱流的法阵。我这有五个阵盘，你们每人一个，只要手持此物，万里之内可瞬间与这里的大阵互通，将你们传送走。他的修为和这套铠甲的威能足以将你们送走很远…远到足以离开白星境的感知范围，甚至是穿越遥远的天河！”

“这家伙能有这么强？还是墨玉的原因？”

解禅意诧异的看向黄裳。

“这些墨玉才是关键，黄裳只是激活它们，开启空间乱流会消耗墨玉，但这些也足够你们走很远了！”

包应如是说道。

“空间乱流…师傅你来真的吗？”

黄裳有点虚。

“单向空间传送，只能是空间乱流！”

天算子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被传送到哪里…纯粹是看命吗？”

黄裳还想挣扎一下，他是懂空间之力的。

“空间之力应该会将你们传送到有大型物体存在的地方，比如说某些星辰上，那里更容易改变空间结构将你们从平滑的空间乱流中踢出去。”

包应看似确定的说道。

“应该会…吗？师傅！”

“嗯，大体上应该可能会！”

“…”

“你要是打算留下来陪为师也可以，等天蛟老祖来抓你去研究的时候别后悔就行！”

“…我还是走吧！”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解禅意皱着眉头问道。

包应和宇老头闻言看向眷流年。

“要等到天蛟老祖出手时。”

“为何？”

“那是最佳时机，无声无息的离开不足以威慑天蛟族，而我还需要借用他的力量来完成一件事，且这件事也需要禅意你帮忙。”

洞府里的密谈进行了很久，几人反复确认了逃亡计划的所有环节后便各自离去。

解禅意在精神恍惚中回到了神策军营，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趟天屏山带来的信息。

她知道了何为神，也知道了何为仙，更知道了神是什么样的魔鬼，他们比黄泉路上的怨灵和六道轮回中的饿鬼强不了多少！

“这些事情决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必将天下大乱，一旦修真者们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在等着他们…最后真就是众生自毁了！”

解禅意此时回想起觉心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天地自是无所谓仁不仁的，可众生应当自惜，否则最终必自毁！”

那时候的她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故事才能配得上“众生自毁”这四个字。现在她懂了！修行的尽头是人吃人！那所谓的邪魔外道是不是才算正路？善与恶如何还能分得清，天道最终就是人吃人！而每一次赤阳熄灭，都会有无数生灵殉葬！

“我以为道的尽头是长生！不曾想道的尽头是万劫不复！众生…修道何用？！道不过是换了外衣的魔而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不仁，以自毁而复归天地，谁能逃得出？谁能？！”

不知不觉间，解禅意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不知是对天道的绝望还是对众生的怜悯，亦或是对人生的无奈？

良久，女帝威严的声音响彻军营。

“左将军楚辰率本部平定高阳旧地，大军明日返回烈羽皇城！”

至此，人族完成流放之地西北方向的光复。与此同时，远在上京城的武仙王秦天也动了。

“报！武仙王只身前往文庄城，异族…未敢反抗，全都跑了！”

两日后，奏报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