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腿根处粘腻的干涸感让人不适,萧越绫起身唤人抬热水,直接在房间简单梳洗,仲春进来服侍,为她盘了一个攒珠髻。
一头墨发仅用宝珠、金线等配饰挽起,簪一只白银东珠流苏簪,耳朵上也是同色东珠挂坠,待唇淡淡抹上桃粉色胭脂,仲春拿着手上的流光粉呆住,仔细端详萧越绫片刻,喃喃道:“公主,今日脸色不抹而红,奴婢怎瞧着比平日还明艳些?”
萧越绫看着镜面,未施粉黛的白瓷肌肤上如花人面,胭脂染颊,她面不改色抬手匀了抹香脂涂在脸上,仲春偷笑:“公主,脂膏不用抹这么多。”
萧越绫罢手,干脆也不再忙活,仲春熟练地帮她将脂膏在手臂、脖颈各处涂抹一遍,到衣物遮掩处,萧越绫只道:“本宫涂抹过了。”
蒲月进来请示,“公主,裴世子说,昨夜王府表演名单中有一武人枪使得不错,他有意收在麾下,派人告知时那武人也是欣然同意,但不知为何人要走时被扣在了城东,遂来找公主一叙。”
“您若没空见他,他便自行处理此事了。”
“啪!”萧越绫手中的螺子黛摔在台面,“好个裴稷安,一叙?”
莫不是看她对解明慧有兴趣,横插一脚抢人来了。
仲春还待为她涂丹蔻,萧越绫也没了兴致,“让他等着!本宫用完膳就去见他,看他急着见本宫到底要干什么。”
又拖了半个时辰,萧越绫整理好层层裙摆,走到内室逛一圈,见楚暄还睡着,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他。
“驸马,醒醒,”萧越绫顺势往床上一坐,整个人慵懒娇美,杏眼微微勾着,“你看本宫今日有哪里不一样?”
仲春等人原本看着时辰要收拾床褥,恰逢陈蒿请她看一看自家主子醒了没,然还没靠近屏风,就见一地散乱的衣物和床单,想着公主昨夜竟没唤人侍候,和驸马两人窝在狼藉的床上睡到天明,心疼万分。
听到内室传来稀碎说话声,驸马竟然还没醒,只得先退下,叫小丫鬟等会儿再收拾。
床上,楚暄迷糊间闻到一股香香的气息,半睁开眼,就见到笑得花枝乱颤的公主,满脸娇俏在和自己说话。
侧头看她,楚暄茫然一笑,“好看……”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萧越绫满头雾水,手指在他鼻下一探,随即状若无事地站起身,理理袖口。
让人简单收拾房间,她踱步到门口,路过陈蒿时留下一句,“你去看看楚暄,是不是晕过去了。”
便带着人离开前往会客处。
前厅。
茶换了一轮又一轮,裴稷安肃穆端坐着,身形笔挺,沉着脸一言不发,手边的茶未动分毫,眼见茶又要凉下去,边上的连翘无声叹了口气。
这位南疆回来的裴世子一身冷气着实煞人,大冬天只一件窄袖长袍腰束革带,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凛冽气势总归让人想退避三舍,瞧着就像上门来找茬……
连翘拿着茶壶准备再添份热茶,裴稷安阻了她动作,“不必,茶撤下去吧。”
“裴世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看不上本宫这里的茶。”随着一道连讽带刺的熟悉冷嘲,萧越绫带着两个侍女从门外缓缓走来。
连翘行礼,托起茶盏退出去。
裴稷安不欲与她口头纠缠,“把你在城东的人撤下去。”
“我不同意呢?”
萧越绫走到主位坐下,素手捻起桌子上的葡萄放进嘴里,只一刹,微微蹙起眉,似是觉得有些甜腻,拿巾帕拭尽指腹后,端起新沏的茶喝了一口,姿态慵懒勾唇浅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