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许言总是满脸笑意,在虞无念的身边一直叨叨絮絮,不过这次,虞无念倒不觉得吵闹,偶尔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她们在竹林小道里走着,忽然前边一旁的草从枝叶动了几下,可周围并未有风起的痕迹,虞无念拦住许言一同停下,等了会儿,未见什么异常,或许是什么动物,虞无念这样想着。
于是她们又继续朝前走,只不过随着她们的靠近,虞无念向那草丛望了一眼,隐约瞅见草丛中有个人影。
虞无念一下拧起眉间,神色严肃,难道丞相府的人这么快就找到她们了?虞无念下意识将许言的护在身后。
而面对这突然的动作,许言有些许不明所以,她仰头看向虞无念,却瞅见虞无念那严肃的神情,目光紧紧盯着面前不远处的草丛。
能让虞无念这般,难不成孙堰那帮人在这附近?许言沉下眼睑,轻咬下唇,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脸色也煞白了几分,手下意识抓向了虞无念的衣角。
手触碰到虞无念的那一刻,她顿感心安,于是便将头抬起,顺着虞无念的目光盯着那草丛。
感受到许言紧紧抓着自己衣角,虞无念偏头见到许言身子微微抖动着,而抓着自己衣角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发白。
她将手盖住许言攥着衣角的指尖。指尖感受到手心的温暖,令许言又偏头仰起,看向身边的虞无念,这是对自己的安慰吗?
那眼眸中饱含复杂的目光,虞无念移开视线,却感觉耳垂发烫。
四周还是静悄悄的,那草丛也没了动静,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虞无念示意许言松开手,她去查看一番。
许言有些担忧的注视着虞无念的身影。
虞无念一步一步的靠近草丛,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她走到草丛前,见到是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倒在地上。
见虞无念迟迟未动,许言也走上前,也看见了那浑身是血的男子。
“阿念,这人……”
话音未落,虞无念便打断了许言的话。
“我们得将人带走。”
说完,虞无念立马上前检查那人的伤势。
虞无念将男子上衣解开,发现这人身上多处剑伤,有几道伤深可见骨,可见下手的人必然是奔着要这人命去的,最严重的是这人胸口处的伤,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人一剑刺进了胸膛,所幸没有骨折,否则搬运就成了一道难题。
不过看伤口的位置,应当距离心脏偏离了一寸,脖颈还挂着一枚玉佩,上面有几处裂纹,应当是这玉佩导致对方的剑偏离心脏,并承了不少力,才不至于捅穿心肺。
这人还真是命大,虞无念快速将药箱放在一边,打开药箱拿出止血的药粉,直接就着包药的草纸,将其用力的敷在伤上,然后将草纸又放回药箱。
昏迷中的男子疼得低声伸吟,眉头蹙起,额头渗出滴滴汗珠。
像是没听见男子痛苦呻吟般,虞无念又从药箱掏出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弄完这些后,虞无念见血已经止住,回头对许言说道:“许言,你帮我拿药箱,我背他”
“阿念,万一他是丞相府的人,那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许言盯着那重伤昏迷的男子,却心存怀疑,若是丞相府的人那该怎么办?
不过,虞无念的回答倒是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会,这人应当不是丞相府的人”
“阿念为何如此笃定?”
将人背起的虞无念一边朝着院子方向走,一边回答许言道:“若是丞相府找到了我们的住处,何必要以假伤来接近,直接率领侍卫过来活捉我们不可吗?再者,刚解开这人的衣物时,内衬的材质丝滑柔软,不似普通人家所穿,加上他的致命伤,若不是有那枚玉佩,那他定性命不保,这说明下手的人必是奔着取他性命去的,除此以外,那枚玉佩与前日抓你的那些人所佩戴的玉佩并不相同”
而许言也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箱,跟在身后,这一番话也打消了许言不少顾虑。
不过,为什么阿念总往家里捡人呢?
紧紧盯着虞无念背影的许言这样默默想着,似乎自己也是她捡回去的,莫不是阿念有捡人的癖好?
没过多久,虞无念与许言带着那昏迷的男子来到了院子,在进屋子前,虞无念对许言嘱咐道:“许言,你先去烧点热水,等会儿端一盆热水过来,再拿块毛巾”
听到虞无念这样说,许言点点头,将药箱放到屋内的桌子上,转身就进了厨房烧水。
而虞无念也进了屋子,将那人从身上卸下,放到床上平躺,身上的剑伤刚刚做了简单的止血,只是有些伤口过于严重,深可见骨。
盯着那严重的伤势,虞无念眼眸一沉,转身去了药房,翻出针线以及一小瓶白酒,又去厨房拿了个小碗过来,向里倒了小半碗的白酒,接着就把针线丢进碗里。
这时许言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过来,而毛巾搭在盆边,她将水放到桌上,说道:“阿念,水来了”
虞无念点点头,将男子的上衣掀开,一片血污,剑伤处鲜血淋漓,皮肉开绽,她拿起毛巾,浸湿后又拧干,轻柔且仔细的擦拭着男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