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自己名义上的父母,厄伦多尔心情十分的惆怅,他不知道应该悲伤还是喜悦,又该怎么重新面对这个抛弃自己的父亲以及母亲,冀冬已经深知那两位的结局,约翰也并不是抛弃了他,是因为约翰在他诞生的时候已经去世了,但暂时不能告诉厄伦多尔,因为冀冬怕他会因此陷入更加恐怖的深渊,名为仇恨的深渊。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但是如果我能有一场葬礼,我希望这些合照能成为我的陪葬品。”厄伦多尔说完疲惫的瘫在沙发上。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不知不觉干了一天活,孩子们交给梅琳娜我们可以放心,不过就两张床,要么两个人挤一挤,要么只能有一个人睡沙发了。”冀冬缓缓走进了两人的房间。
“我今天继续睡沙发吧。”厄伦多尔主动提出了让自己睡沙发,他的人格使他经常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举动。
“算了,你一个孩子,你睡床去吧,我如果从原本的时代来说算是老骨头了,我睡沙发可以的!”菲熙一边说一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部的肌肉,厄伦多尔蜷缩在沙发上也不说话,最后我被菲熙硬生生抱起来,扔到了床上后随便拿了床备用的被子就在沙发上准备睡觉了。
“菲熙先生是很温柔的人的呢。”厄伦多尔嘀咕着。
“你要换睡衣吗?如果要换的话,我有几套可以给你穿一下。”冀冬已经洗漱完换好睡衣,站在门口刷牙,厄伦多尔不好意思麻烦他,谢绝后脱了孤儿院护工的外套,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就准备睡觉了。
“好吧,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好好休息吧。”冀冬说完就去卫生间漱口了。
深夜,冀冬来到了天台,晚风很凉也很温柔,吹在脸上很舒服,厄伦多尔在儿时,常常喜欢在同样的秋天,住在孤儿院外的草坪上,孤儿院周围是荒野,唯一一条去镇上的路,需要坐车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到达,方圆好几百里都只能看到孤儿院一所建筑,其余的便是荒原。
“小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局院长对厄伦多尔说过的话时常回响在他的内心,他也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也曾自我反驳过,自我厌恶过“我真的能算得上是人吗?”
“大半夜的站楼顶干什么呀?”冀冬看着面前的厄伦多尔,他坐在顶楼的边缘,静静的望着远方。
“啊!…原来是冀冬啊,吓死我了。”厄伦多尔看清来人后松了一口气。
冀冬缓缓走上前坐在了厄伦多尔的旁边。
“是在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伤吗?毕竟诞生就是错误的。”冀冬转过头看向了他,而他却沉默不语。
“要我说呀,像你这种机械脑袋应该比人类脑袋更灵活的,你好好想一下呀。”冀冬想要通过幽默的玩笑来缓解气氛,但是很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厄伦多尔仍然低着头,好久才给出了回话。
“正因为我是机械脑袋,我哭不出来,也没办法哭。”厄伦多尔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自己的头,那样机密的机械构造放到现在来都是十分惊人的,但是精密的构造却成了束缚他一生的枷锁“我也曾想过,如果我是正常的人头,那么我或许会被一对善良的夫妻收养,过上正常的人生吧,但是很可惜现实就是这样,无法改变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们坐在了天台许久,那风还是如此温暖,就和刚开始聊天的时候一样,也和厄伦多尔儿时的一样,但是却截然不同,风来自的方向不同,风的气味也截然不同,儿时的荒原上,风的气味混杂着清新的泥土气,混杂着一丝丝雨后的气味,儿时的他想要活下去,现在的他只想要让自己收养的孩子们能更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