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国堪称是大汉第一色鬼,韩岩以一首破阵子搞定江都王刘非和琴师、画师之后,直上五楼,却见这丫正和三位锦绣佳人轮流啃嘴,若不是顾忌楼下可能有人上来,大概当场便提枪上马了。
寻常才子打破头颅才能见到的佳人,在他这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哪怕佳人们心不甘情不愿,强笑欢颜,可身份和实力的差距,可以将人内心所坚持的东西碾灭。
燕国与匈奴接壤,是大汉第一道屏障,百姓民风彪悍,代郡常年受劫掠,朝廷希望刘定国抵抗匈奴,所以没有动他,还准他训练兵马,招募将士。
见韩岩上来,刘定国有所收敛,却不准备就这样离开,硬拉着韩同学上了六楼,要见一见所谓的“伶佳人”,奈何却扑了个空。
哥俩叙旧,讨论的无非又是“生儿子”那点屁事,期间谈起“睡女传闻”,将三个女儿给开了斋刘定国满脸苦涩,有苦说不出,这事没法辟谣。你若解释滴血认亲测试出三个女儿不是亲生的,那便说明你戴了绿帽子。若说女儿是你的,连姑娘都搞,那便是禽兽不如
四月初,婀娜多姿的新柳在春风中轻舞,雍容华贵的牡丹向人们展示娇艳,景帝下诏与民同乐,特许百姓相聚饮酒五天,民间可以买卖酒浆。
筹备数月的天子寿诞终于拉开序幕,有灯会、夜宴、春猎,持续五天,期间各路诸侯入京献礼,公主皇子拜寿陛下。
这些天最焦虑的便属刘彻了,身为储君,来日至尊,任何方面都得比众皇子强一筹,因为这是应该的。弱了便会被耻笑无能,也会质疑皇帝选择接班人的眼光。
自昨日起诸侯们便开始朝见皇帝,送上祝寿美言、珠宝仙玉、山珍海味,受热烈气氛影响,大家不免暗暗比较,搞得刘彻很心急,明天便是众皇子约定一起给陛下献礼的日子,本来在未央宫陪皇帝接待诸侯,硬是半路开溜,偷偷跑回太子宫,当看到韩岩给他准备的礼物时久久无语。
次日,月亮还在空中,刘彻便起床休沐,打着哈欠任由侍女们操弄,太阳没出来便整理好衣装,用马车载着礼物前往未央宫。
夜色中的长安城,古老城墙在黑夜中宛如巨兽横亘于人间,远远望去只见一片凝固的乌黑,在幽夜月光照耀下显出青灰狰狞的颜色,江山风云迭起,它却安然如山,大汉的历史见证了它的王气与霸道。
在这城墙上头,灯笼辉煌,彩织飞扬,古韵中带着喜庆,直到天边一缕晨霞穿过厚重的雾气,蝉鸣蓬勃,细水缱绻,刘彻方才驶过墙洞,踏入未央宫门。
相比一般诸侯,皇子们的献礼仪式要郑重很多,在这爹妈最大的朝代,任何孝敬父母的仪式都会多一些美名和粉饰,今日之后,天下便会流传皇子孝心多,礼物好,得陛下看重之类的言论,为其在百姓心里增添一点分量和认知度。
随着流彩的朝霞完升起,人间徐徐拉开了柔软的帷幕,整个大地豁然开朗,在内侍的带领下,皇太子刘彻在前,河间王刘德随之,皇子们排成一队入未央宫正殿。
汉景帝有十四个儿子,其中前储君刘荣因母不大度而牵连被废,又因侵占宗庙畏罪自杀,还有临江王刘阏命短,如今仅余十二子,刘彻是老十,下头还有比他小的四个弟弟,最小的常山王才八岁,此刻煞有介事的弓着身子,两手放于膝上,低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队伍最后。
在这之后,宫中侍卫抬着众人的礼物相随,以备献礼时随叫随到,其中刘彻的礼物最引人注目,十位壮汉用粗棍穿过手指粗的麻绳,嘿呦嘿呦地抬着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抬棺材
在大汉朝,大臣们采用跪坐姿势上朝,入大殿前先要把鞋脱了,回答皇帝的话时,首先要表明自己的官职和姓名,但皇子们不用这么麻烦,可以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汉景帝这几日心情很好,初春时节百草复苏,他也跟着沾了沾生机,注视鱼贯而入的儿子们,很是欣慰。
“儿臣,叩见父皇。”整齐划一的声音,厚重中夹杂稚嫩,在刘彻的带领下,皇子叩首。
“都起来吧,让朕好好看看。”景帝面带笑意,逐个打量儿子们,不免有些唏嘘,有的才一年不见便已模样大变,从稚涩少年变成英俊挺拔的后生,而我,也老了。
“近来都好吗?”
“回回回回回回父皇皇,儿臣都都都都好。”鲁王刘余眼急嘴快,抢先众人回话,不过他天生口痴,一句话便讲得众人嘴角抽抽。
景帝眉梢挑了一下便归于平静,明显不待见他的愚笨,回了一句“那就好。”便又看向小儿子常山王,”舜儿,你呢?”
“回父皇,儿臣不好,夜里时常想念父皇不能入眠,想陪在父皇身边”说着便哭了鼻子,用袖子擦鼻涕说:“也想念阿母。”
“吾儿不哭,这次多在长安留些日子,你阿母也想你。”景帝最宠爱刘舜,见他一哭便心软了。
大汉规定,只要皇子受封诸侯王,便要到封国去,刘舜才八岁,孤苦伶仃一个人生活在常山国,与爹妈相隔,在封国内又没人管束,所以屡犯法禁,多有之事,但汉景帝每一次都赦免他。
“德儿,你呢?”又看向年龄最大的刘德。
“回父皇,儿臣生活充实,醉心,但时常挂念您与阿母。”
“我听说你足迹踏遍鲁燕赵魏,寻寻觅觅只为求书,对于不愿出让书籍者,则好言求之,从不采取强制手段。我儿德行传天下,夫惟大雅,卓尔不群,朕以你为荣。”景帝脸上发光,很是欣慰。
“谢父皇赞誉。”刘德叩首谢恩。
大朝正殿,辉煌奢靡,紫红色的地面,黑红相间的柔软地毯,金光闪闪的壁带,门扉上有金色铭文,窗户雕饰古色古香的图案,但在这份豪华之中,人心各异。
刘彻始终低着头,保持最恭敬的礼仪,景帝夸赞二哥刘德,他也纹丝不动,只是注视地面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其余皇子要么无所谓,比如长沙王刘发,因其母亲身份微贱,不得天子宠爱,被封在低湿贫困之国为王,今生无望皇位。
要么心生妒恨,比如胶西王刘端和赵王刘彭祖、江都王刘非,皆是内心刻薄阴毒之人,一个巧诈奸佞,一个残暴凶狠有阳痿病,最后一个骄纵傲慢,这三人觊觎皇位多年,谁被皇帝看重便会惹他们不喜。
一番叙旧,终于回归正题,谒者掌礼唱号,诸王依次奉贺。本该由长至幼,景帝却先问:“舜儿,你为父皇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颗大大的珍珠,悬挂在大殿上,父皇夜里批阅奏章时便不用点灯了。”刘舜手臂张开虚抱,做出夸张的比喻,殿外也有内侍将珍珠呈上来,有小孩拳头大光明流亮,耀人眼眸。
“吾儿孝心可嘉。”
景帝笑了笑便挥手让内侍将礼物收下,没再多说什么,又看向年仅九岁的清河王刘乘,希冀他可以弄些新鲜的东西,这两天前来献礼的诸侯早把“奇珍异宝”玩透了,看多了自然也就不稀奇,视觉疲劳是种病,不好治。
然而刘乘也一样是珍宝,一颗巨大的珊瑚树,了无新意,景帝依旧面带微笑,笑了笑便不再多说话。
直到老八胶西王刘端,身材瘦消,常年是病恹恹的模样,却能让景帝开怀大笑。
“父皇,去年您派张骞出使西域寻找新的食物,丰富百姓的种植选择,儿臣偶然听闻域外有大蒜,所以奔波万里让人寻来,此物若炒菜时放在里头,味道鲜美至极,寻常食材也能炒出佳肴,据说这大蒜还能辟邪,吃了之后鬼神不侵,百邪辟易,魑魅不敢犯,更能当作药物使用。”
“有如此奇物?”景帝惊异。
“父皇尝尝便知。”刘端话音落下,殿外便有內侍端上盘子,刚做出来的肉沫炒鸡蛋,还冒着腾腾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