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刘仪说需要几天时间准备,他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家人也告别了,朋友也告别了,至于行李嘛,时时刻刻都背在自己的身上,里面放着自己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旧耳机,刘仪给他的现金,还有一个笔记本。
江訢当初买它是为了记录下来一些有趣的事情的,或者是在某天自己脑海里涌现出某种激昂的情感,要将它写成散文的。
可问题是,到如今那个笔记本也没有动过。
江訢坐在花坛上,将笔记本拿了出来,同时拿出了常年揣在自己兜里的一根钢笔。
“我要去里诺了,可能几年几十年都不会回来了,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张纸,你不用在意我是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我这个人而已。”
江訢在纸上缓缓写下,然后将这篇纸撕下来折成一个小方块,埋到花坛的土里。
只是可能想象中的场景很美好,但是现实中却是刚用手刨了一个小坑,便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矿泉水瓶子的包装纸。
“谁这么没素质啊!”
江訢记得将那个包装纸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然后把自己的信件放入里面。
我真的会是曾经那个王吗?
江訢想起了那个壁画,雏后来告诉他,这个壁画叫做禁权,可是却偏偏是最有权利的人坐在了最高的椅子上。仅仅是一挥手,威压垂然而落,压的一切都喘不过气来。
“喂,老江!”
江訢看了一眼来电,是刘伶仃啊,他刚才下意识的接了,无论是谁的电话他都会接,哪怕是骚扰电话。
“明天要不要一起出来玩儿啊?这次我绝对不放你鸽子了。”
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传过来,仿佛两个人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叫我朋友,我们一起玩。”
“是吗?我有点事要回老家去看看,可能没法陪你们一起玩了,等有时间的吧。”
江訢有把电话扔到水池里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再见……”
他挂断了电话。
那个人大概是她的另一个好闺蜜了,大概率也是个男的,大概率是发朋友圈合照的那个。
“整个世界看似平静,但一切都将在神临日到来那天变得无比汹涌,所有信徒都会在辉煌夜空中癫狂的祈祷,祈祷他们神明的降临。”
雏不知从什么地方走来,身上还是穿着她那套修女服。
“神临日是真的。”她冷冷的说。
“什么?那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江訢绞尽脑汁才想到这样的一个成语,也怪他语文成绩不好。
“在那人的记忆里,有一个人想要把上界的神强行拉到这个位面,我不知道他将采用什么样的手段,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结果已经无比的接近了。”
雏伸出手,上面凝聚出了一颗光球,周围无数紫色的死驴在周围盘旋着。
江訢看向里面,好像盘旋着一个小型的世界,一切的人和物都在里面运行着。
“这是那人的记忆,你想要吗?”
江訢在那个光球伸出的手,丝线就顺着自己的手指向上盘旋着,直至从自己的脖颈下方深入自己的脑中。
但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观看这个世界一样,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这里是一个郊外破旧的小屋,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手里捧着一盆鲜血,嘴里不知嘟囔着些什么。
“难道这一次也失败了吗?”
他喃喃自语,把那盆血随便浇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