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厄里亚彻底平心静气了。
因为你和一个逻辑自洽的人是说不通的,哪怕旁人听上去觉得再怎么离谱,陷入逻辑闭环的人只会认为他眼中的就是真相。
厄里亚最后平静地打听了一下奥菲莉娅的下落。
伽勒皱起眉,硬邦邦地说:“我都说了她不会有事,那个叫迈尔斯莫拉莱斯的变种人真的很厉害,性格也不错,肯定能保护好她,我特意把他们两个安排到一起的……你怎么从来不管我失踪时去了哪?”
厄里亚反问他:“你什么时候被你妹妹绑架过?”
伽勒:“……”
这说的是一回事吗!!
他一口气没上来,脸又涨红了,萎靡不振地垂着脑袋不再看厄里亚。厄里亚也不管他,问出奥菲莉娅最后受困的地址后就打算托超人帮着找一找,能越快找到人越好——他实在受够这档兼具黑手党、量子力学、神学和非典型二次元学的破事了。
至于伽勒,他准备先将人关在厕所里,具体怎么安排还没想好,就当是暂时关禁闭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若是再没有其他意外发生,生活就将回归正轨。
超级义警的工作是很有趣也很刺激,但却填不饱肚子。厄里亚更青睐于稳定的、按部就班的、在旁人看来宛如循环般的日常,只有这样他才能脚踏实地,有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正义联盟早就不缺新人了。
塞尼斯托军团更是个传销组织。
对厄里亚这种阅尽千帆的人来说,找个冤大头公司入职,再挣点清清白白、数额稳定的工资才是养家糊口的正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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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工作日。
厄里亚起床的时间晚了一些,推开卫生间门时看到伽勒也不知是早就醒了还是一晚上没睡,正仰着头将后脑勺搭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听见开门声音,他一动不动地说道:“早上好,爸爸。”
厄里亚:“……早上好。”
便宜儿子有时很有给别人当儿子的自觉。
他边洗漱边透过镜子的反射观察着伽勒,过了一会听见年轻人用充满困扰和求知欲的语气说:“爸爸,我有个不能理解的疑问。”
厄里亚撩起头发抹了把脸,随口问道:“怎么?”
“今天凌晨我得知了一个消息,编辑部打算在下个月推出新角色个人刊的第一期,他们已经在这个月其他连载漫画刊物的结尾处印上了宣传广告。”
厄里亚闻言扬起眉。
一晚上过去了,这个梗还没玩完呢?
“新的角色姓埃斯波西托。”
说到这里伽勒停顿了一下,然后肉眼可见地因费解而生闷气,还有点羞耻和空虚。
他接着说:
“全名是厄里亚埃斯波西托。”
厄里亚洗漱的动作停了下来:“……?”
等等,你不才是那个要用俄竭效应对抗量子纠缠的人吗?
伽勒已经在椅子上被绑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卫生间里有点返潮,他的黑发发尾完全被打湿了,这会软趴趴地贴着皮肤,衬得蓝眼睛更大更圆,显得受了很大打击、可怜巴巴。
然而厄里亚很难同情他,只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呢?拿到了什么角色?”
“前几卷的反派。”伽勒回答,“编辑部正在讨论要不要让我成为一个常驻反派,他们认为我的年龄以及和主角厄里亚埃斯波西托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合适。”
“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厄里亚指出,“你说你只能模糊地看到它的内部动向,而现在你在暗示一群不可名状之物在为你的人设吵架。”
“是我做梦梦到的,爸爸。”
伽勒双眼无神,“昨晚你离开以后,我没忍住去观测了一下‘编辑部’的反馈,然后就做了个噩梦,梦里出现了我刚才对你描述的场景。”
厄里亚没能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在说实话。
迄今为止,他和伽勒的对话始终都带着这种朦胧不清的感觉,高情商的说法叫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低情商的说法是当一个人的发言弱智得恰到好处时、你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不是在反串。
还有一个问题是伽勒无论说出多么离谱的内容神态都很认真,质朴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就显得虚伪。
厄里亚又不能抓着自己的养子问:你不会真的是个笨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