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愿捐五百两,劝作心意。”
“既蒙师兄抬爱,又何惜八百两家资。”
就这么一会,酒楼之中这七八个家世不凡的内院弟子,已经为了捧场,轻飘飘捐出了接近五千两的真金白银。
这笔钱哪怕此刻还是空口白话。
可陆章也心知肚明,只要散了酒宴,随时都会有底下的侍从们送到金水里的府上。
不可谓不大方了。
可自从破镜阴血,同时开始阴血诸多功法的修行,他积攒的那千两家底就像水一样地流走,陆章才真切意识到为何曲季童、李尤等人要如此不择手段的敛财。
近五千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倾天富贵。
可对阴血武者来说,也不过是日常药补的开销。
更别说,场中诸人都打得是一劳永逸的心思,此事过后,应该再没机会捞着第二笔了。
要想顺顺利利地破境修骨,甚至踏足铸脏境的武者之巅。
高盈里持续不断地进账和妙手园的功绩才是关键。
徐谷是第一个发现陆章面色僵硬的人,思考犹疑片刻,他未曾像其他好友一般报出一笔人情钱,而是主动走上前去。
“陆师兄,我家在城外还颇有些田产。”
“若是高盈里当真有缺,往后每月间或有余量,也许能稍稍支援一二。”
“你倒是用心了。”陆章牵扯出一副笑容,拍了拍徐谷的肩膀。
已经看明白了诸多师弟的态度,陆章也失却了继续宴饮的心情,随意应付了几句,说了点场面话。
等气氛到了,几个相熟的弟子约好了日后再聚,玉壶缘中再次安静。
孤身一人从玉壶缘中走出来,手上提着一壶未曾饮尽的红桑酿,陆章莫名的有些萧索,觉得这生意敛财一道远不如武道那么直接明了。
原本脑中计划的其余几人。
九条里东边的余家布行、熙和里米铺少爷长春门的范锦,还有些各种场合有过一面之缘的商贾,都一下没了约见的兴趣。
玉壶缘外,董道胖大的身形正悄悄地候着,不远处停着一辆黑架红厢的马车。
看到陆章出来,方才扯着脖子往玉壶缘里头看了两眼,确定其他内院弟子的去留。
“你来这做什么,可是董执事的吩咐?”
陆章心中算了算日子:“我的刀大概没有这么快的吧?”
“没有的,没有的。”董道从袖口扯出一块锦布擦了擦脖颈上的细汗,也不知道大冬天的紧张什么能流出汗来。
“陆头的刀请的是最好的师傅,用的最好的材料,刀身又大,工期指定短不了。”
“陆头放心,刀好了我第一时间就给送去。”
“嗯。”陆章点了点头,一边往金水里陆宅的方向走,一边开口调笑,“你说你,当初在城外药庄还有点武者的样子,自从进了遂平县,言行举止还真的越来越像个杂役执事了。”
“出路不同嘛……”董道苦笑,“我对自己的根骨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看着此刻的陆章似乎好说话一点,董道赶紧追了上去:“我叔父打听到了陆头在高盈里的事情,也猜到了今天陆头宴请内院弟子的目的。”
“噢?董承福有何见教?”陆章驻足。
“叔父说,当初在园中第一次见面时,他曾应承过陆头,若陆头有朝一日能破境阴血,他自有一番生意可以介绍给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