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车夫拉紧了缰绳,使了好大力气才让刚动身的马匹停下。
正想扭头询问发生了何事,余光就看到侯府大姑娘摔在了地上,被惊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冲车上的姜枣问道:
“二姑娘,您这是又干了什么把大姑娘吓成这样啊!”
姜枣被问得一时语塞,嘴唇张了张懊恼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不过是想让姜时妤一起坐马车而已,谁知道她的动静这么大!
姜枣提着裙摆,还不等车夫将车凳摆好,女孩直接纵身一跳,落到了地上。
偏偏不凑巧脚掌踩到了青石板的缝隙中,不可避免地扭了一下,
霎时间,姜枣觉得整根脚筋都抽痛了,痛得她整个后背直冒冷汗。
但是姜枣顾不得这么多,一瘸一拐地朝姜时妤走去。
她的伤势可比自己重要。
自己就算断腿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若是姜时妤擦破了皮,不光是家中的几位哥哥要问责,恐怕顾鹤云也要阴阳怪气地找上门。
想到前世顾鹤云为姜时妤做得那些事情,姜枣便觉得四肢都在隐隐作痛。
挑断手筋、脚筋的遭遇,她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
姜时妤终究还是摔破了皮,好在伤口不大。
红棉搀扶着姜时妤站了起来,本想搀扶着她上马车,没想到被对方扯着袖子躲开了。
红棉为难地看着自家姑娘,低声问道:“二姑娘,现在怎么办啊?”
“这里离回春堂最近,大姐姐若是信得过妹妹,便上车吧。”姜枣心里也急,她比谁都不希望姜时妤发生意外。
谁知道顾鹤云那家伙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女孩言辞恳切,希冀地望着姜时妤。
她脚踝扭到的那处隐隐作痛,可姜枣将这些悉数咽下,没有告诉任何人。
姜时妤身边的大丫鬟春雨姗姗来迟,见女孩身上的衣裙落了灰,惊讶着捂住了口鼻,尖着嗓子喊道:“天哪!姑娘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眉毛一竖,指着对面的姜枣便骂道:“一定又是你欺负我家姑娘!二姑娘好大的威风啊,侯府家大业大,你就这般容不下我家姑娘吗?!”
春雨的嗓子不仅尖细,而且穿透力极强,站在大街上这样一喊,就近的几个摊贩全都围了过来,指着姜枣小声议论着。
“我早就说这侯府新找回来的二姑娘不是个善茬,谁能愿意自己的位置被旁人顶了去!”
“可这位置本就是她的,让那姜大姑娘离了侯府也没错啊。”
“那就能当街推人下马车嘛?我瞅着这摔得可不轻啊。”
“啧啧啧,最毒不过妇人心呐,就二姑娘这样的性子,整个京城哪户人家敢要她啊!”
“……”
议论声不绝于耳,哪怕路人将音量压得再低,街道也就这么宽,姜枣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这些话她早就听过一遍了,可如今再听,却没了从前的愤怒。
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听了太多这样的话,才让自己真的变成那样。
没人要就没人要吧,她还不想嫁呢!
姜枣斜睨了一眼说这话的人,顿时,街道上的声音小了许多。
黑脸吓人的本事,她倒是从顾鹤云那偷学了不少,吓唬吓唬这些商贩,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