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奇盈如此,陈牧心里却远远没有他这般地痛快。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的侥幸,希望苏宁雍不是他想的那样的人。
当时苏宁雍被严春和欺负,是他给解的围。他被周平林欺负住在那样简陋的地方,也是他给出的恶气,给他挣来了一处好的寝室。
陈牧想不通,明明自己当真是全心全意对他好,他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呢……
他此刻并非是生气,而是一种无力感。
他缓缓闭上眼睛,甚至希望这番请君入瓮,只是自己空谋算一场而已。
但他心里何尝不清楚。
当初他就是看走眼了。
养了个白眼狼而已。
吕奇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风大,进去等吧。该来的,早晚会来的……”
……
厅堂就在阁楼前面,外面的动静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陈牧和吕奇盈在厅堂里下棋,却都是一言不发,心思全然都在外面。
陈牧捏起一枚黑棋,皱眉苦思,方才他只图自保,冷不防后院起火,如今看着棋盘上自己被步步紧逼,再不下手,已然没有了退路。
啪!
棋子落定,局势已成。
恰好此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陈牧眸中透着阴鸷,抬眸看向吕奇盈。
吕奇盈看了眼侍从春明,春明会意,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走吧,出去看看。”
吕奇盈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冰冷如霜,走了出去。
陈牧坐在椅子上,最后挣扎了一番,还是站起来了。
外面十分嘈杂,站在厅堂前,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楼阁前,许多人站在那里,许多负责看守楼阁的下人,正跪在那里,磕头求饶。
陈牧远远看着,站着的人中一个是严春和,另一个就是吕奇盈的哥哥,吕奇君。其他的应该都是他两个的下人。
“果然来了……”
吕奇盈幽幽说道,看着陈牧红了眼眶,原本要说的话只好又咽了下去。
陈牧猩红的眼睛,拳头也紧紧握着,死死凝视着楼阁前,只见那吕奇君竟然飞起一脚,将雪地里跪着的下人踹倒在地。
接着他身后两个下人上前,将那人摁在雪地里,拳打脚踢。
陈牧看不下去了,几步跳下台阶,快步走过去,高声喊道。
“住手!”
严春和回眸,见正是陈牧,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你果然在这里!”
吕奇君转身,恼火地凝视着陈牧。
“你就是陈牧?你胆子挺大啊!”
怒气冲冲的吕奇君走上前,伸手就要打陈牧。
“大哥!”
吕奇盈一声怒喝,走过来挡在陈牧身前,严肃说道。
“念安不知怎么冒犯大哥了,竟然让大哥这样动怒。今日是大哥的好日子,大哥在这里喧闹,岂不丢的是我们国公府的脸面!”
“哦……我知道了。”
吕奇君神情愈发地阴鸷,看着吕奇盈,眼中泛着可怕的杀气,咬牙道。
“这姓陈的,不过一个外人,如何能想起到这里来?必然是有人告诉他的!说!是不是你!”
吕奇盈笑出了声。
“大哥,这楼阁你不让人进,其他地方你也不让人进?方才你也看见了,我们并没有进楼阁,而是从前面的厅堂里出来的,怎么好端端的给我们扣下这么一个罪名,还在这里殴打下人?”
说着,吕奇盈俯下身子,亲自将那个挨打的下人搀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雪,和声说道。
“不用怕,方才大爷对你说的什么,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管说出来便是。”
下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挂着血,颤颤巍巍,偷偷看着吕奇君,愣是不敢说。
严春和本要上前说话,可心里猛地一颤,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吕奇君依旧不依不饶。
“你少在这里废话!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从这楼里出来,才去的前边儿!也不知道你们用了多少银子,买通了这些下人帮着你们守口如瓶。如今我告诉你,我只跟这个姓陈的过不去,兄弟你最好别插手!”
吕奇盈面无表情。
“这是我请来的人,大哥你这般刁难他,我不能不管。”
“你!”
吕奇君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