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到简征发来的沉重消息,看到“爷爷走了”那几个令人心碎的字眼,汪捷便陷入了深深的恍惚之中。他的思绪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徘徊,一幕幕过往的画面,既模糊又清晰,如同老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播放,每一帧都承载着无法言说的哀愁与深深的怀念。他刚刚适应了新生活,学会接纳并准备用心呵护这份与汪捷紧密相连的一切,然而这份觉悟却来得太迟,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开了,留给他无尽的遗憾与无法弥补的空白。
周焉若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伏在小桌板上默默流泪。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而全心全意地陪伴并安慰着汪捷。
多亏了有她在身边,汪捷才能在这份巨大的失落中找到一丝温暖和依靠。。
中午时分,列车准时抵达了海城站。汪捷和周焉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火车,穿过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出站口。
刚出站,便看到,一位手持接站牌的人站在出站口的显眼位置,牌子上清晰地写着两人的名字。
周焉若迎了上去,跟接站人打招呼:“是严师哥吗?我是周焉若。”
“是,我是严绍,你是杨教授的女儿,周焉若?你小的时候,我见过的。你要是不过来打招呼,我肯定认不出来了。”
“严师哥,这是汪捷。”周焉若介绍道。
汪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向接站的人说了声:”添麻烦了,谢谢。”
严绍:“不客气,车在前面,我们走吧。”
周焉若想到应该跟简征联系一下,问一问目前的情况,“严师哥,先找个公用电话,我想给朋友发个讯息。”
“你们先上车吧,我有手提电话。”
严绍从手包中拿出手提电话,开机后递给了周焉若。
“谢谢。”周焉若拨通了寻呼台的电话,“……请留言,我们已到海城,预计两小时后抵达锡川。”
驱车开往锡川,车没开出多远,汪捷就接到了简征的回信:“我在阳熙路汪捷家等你们。”
……
进了家门,闻到熟悉的中药味,汪捷早已红了眼圈,周焉若跟在后面走进来,忍不住开始啜泣。
简征坐在靠近门口的方桌边上,正在往黑色袖箍上别着红色的毛线小花。见到终于赶回来的汪捷,简征站起来,闷声说道:“你回来了,需要一张照片做成遗像,你去选一张吧。”
汪捷放下行李,转身去翻爷爷平时用的柜子,只找到了爷爷的‘病退证’,红色塑料封皮,翻开里面有一张一寸的照片。他递给简征,“只找到了这个。”
简征接过来看了一眼,回道:“可以,明天我找人翻拍一下。”
周焉若坐到刚才简征坐的位置,默默地整理着黑色袖箍。
汪捷则站在屋子的中央,手足无措的发怔。
简征拍了下他的肩膀,汪捷从懵怔中反应过来,问道:“爷爷现在在哪儿?走的时候......”
“前天早晨我照例来你家看看,爷爷也刚吃过早饭,正在听收音机里的新闻广播。我们闲聊了一会儿,他还说到,你星期日就回来了,他一切都好,不用麻烦我每天都要跑过来看他。”